范湖收回目光,也看着黎坤,微微点头:“嗯,他们说你要见我。”
黎坤问:“听说你胃癌,医生怎么说的?”
范湖面色波澜不惊:“大概活不过今年。”
范湖顿了顿,补充:“.国内立案到结案好像比较费时,宣判以后死刑的执行时间也没个准儿,所以你不用堵得慌,我们俩不一定哪个先死。”
黎坤闻言眼角有了笑意:“范湖,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劲儿,我感觉你活到八十都得是这股劲儿,改不了......你能告诉我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吗?你就在我身边,形影不离,但我居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
范湖望着黎坤:“第一年,你强.奸了我,你老婆偷走了我的物证,反口污蔑我靠跟人上床上位,告诉所有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我四处求助,四处解释,但没有人帮助,也没有人相信,我跟你们势不两立。第二年,我假装忘了那件事,假装相信你是一时意气,假装态度软化,再故作不经意地偶尔勾.引你;而与此同时,星图那两个当时帮你作伪证的高层相继由于内部竞争离开,我干的,费挺大劲儿,你一直怀疑我不止跟了你一个,我假装恼羞成怒数次把你踢下床,但你的怀疑是对的,‘婊.子’这个称呼你老婆叫早了一年。第三年至今,你渐渐相信我,你做事情虽然依旧下意识地背着我,但不再杯弓蛇影,我故意不收敛自己的脾气,高兴就跟你在床上滚来滚去,不高兴就不客气地当面让你滚,你就真以为我虽然偶尔依旧咽不下那口气,但始终是爱你,愿意对你网开一面......黎坤,我是这么过来的。”
范湖幻想过很多次要怎么给黎坤最后一击,但眼下终于到了这最后的时刻,所有之前的幻想却全都崩塌了。她甚至是用一种早点说完早点告别的消极心态在陈述自己一路走来的辛酸和诡计。她感觉坐在这间审讯室里的自己不像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反而像个倒挂在城墙上日晒雨淋十几年的人干,由于被挂的太久,皮.肉和血液风干了,知觉和精神麻木了,她此刻看着那个当初不顾她挣扎冷冷把她挂上去的人,居然没有半点情绪上的波动,他在她眼里就像一棵树一抔土一样不值一提。
黎坤起初没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看着范湖,他在范湖的眼里看到了行将就木,片刻后,他默默捂住了脸,范湖面无表情地看着,大约过了一分钟,黎坤的指缝湿了。
黎坤跟警.察说只要自己来见他,他就愿意知无不言。范湖感觉自己的任务这就应该是完成了。她缓缓站起来,问过了女.警,转身往外走。范湖走到门口,听到黎坤突然哽咽低吼“范湖,我爱你”,她转身惊讶地看着他,似乎黎坤神来之笔的“我爱你”是一个超级难解的函数题,半响,她垂下眼睛微笑:“但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不会爱一个强.奸犯。”
范湖跟女.警道别,出了大厅,一个人在风日里咳嗽着裹紧羽绒服低头走了。
我悲观、内向、敏感、自私,却一直希望能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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