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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虞抬眸蹙眉。
“当年弘阳不过十岁出头,去郊外玩时碰到了贼人,正巧霍贞经过便拖着那贼人叫弘阳先逃。”江砚白声音压低了些,“霍贞有心悸的毛病,被惊吓便旧疾复发了,险些没了一条命。”
“她于项南侯府来说是恩人,所以他们便会在人前护着她些,便是霍府先前获罪之事,单凭霍宗平怎能保得下她,背后皆有项南侯府出力。”
昭虞点头,她只知两人情谊深厚,倒不知还有这段往事,如此说来霍贞倒也值得弘阳如此待她。
可方才江砚白所述之事……便是听着已然叫人胸闷了。
如此亦恶亦善之人,倒叫她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江砚白见她皱眉,轻轻抬手给她拍着背:“莫难受,在宜园她终归做不了什么。”
他说着牵着人出门,垂首逗她开心:“倒是巧,今日出门去寻匠人,正见到他们家的小白犬,一问刚满月,他们家里养不了那么多,我瞧着那模样你定喜欢便做主带回来了一只,方贵想必已经给它洗干净了,过去瞧瞧?”
昭虞脸上闪过惊喜,随即又皱眉。
江砚白像是懂了她想说的话,牵着她朝前厅走:“莫担心,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两人刚走到院外便看见方贵抱着什么走来了。
昭虞伸头瞧了瞧,瞬间笑出声。
那小白犬通身雪白,唯有四个爪子黑漆漆的一团,眉心像是美人痣一般,竟也有一小撮毛是黑色的。
因着月份小,瞧着奶乎乎的一团,可爱极了。
昭虞揉了揉它的脑袋,小白犬竟也不认生,还主动用脑袋去拱昭虞的手。
她伸手将小白犬抱进怀里用脸颊蹭了蹭,对着江砚白嫣然含笑:“好软。”
江砚白挑眉,戳了戳小白犬问道:“取个什么名儿?”
昭虞瞄他一眼,笑道:“小白?”
江砚白:……
作者有话说:
昭昭双眼发亮:修狗,可爱的修狗……
江子修:叫我干嘛?
夏瓜
◎霍姑娘来了◎
最终那小白犬也没能有幸和江四郎同名。
因为昭虞想到江府兄弟姐妹四个名字里头都有白, 若日后他们问起小白犬的名字,真叫了小白倒是不好说出口。
因着它一下地就到处跑,没歇着过, 最终两人商商量量把名字定为了“奔奔”。
大俗即大雅,倒也好记。
“奔奔,快来~”
江砚白看着昭虞和奔奔玩的开心,嫉妒得面全非,恨不得立马把它送走。
可瞧着昭虞欢喜的模样, 又有些舍不得。
原本就是因着自己要离京才接了奔奔回来陪她的……
想到这江砚白微微蹙眉, 怎么这么一说, 好像自己跟奔奔没差似的?
昭虞见他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抱着奔奔走近:“大人怎么了?”
江砚白揉了揉她的头, 顺便白了一眼奔奔:“没事, 在想着出发时要带些什么。”
她神秘兮兮道, “可是陛下有什么密旨?”
江砚白:……
密旨又不是集上卖的青菜, 哪是说有便有的。
心中虽这般想, 江砚白脸上却略显慎重, 点头轻缓道:“不错。”
昭虞惊讶, 真有?
她捂住怀里奔奔的耳朵,环顾四周后将声音压得极低:“可否透露一二?”
江砚白:……
明明是自家的院子, 倒叫她整的像是细作接头一般。
见她真信了,江砚白失笑出声, 大掌附在她手上连带着捂住奔奔的眼睛, 而后倾身在她脸颊吻了吻:“什么都信……”
什么都信,就是不信他不是因为好色才娶得她。
二人正说笑着, 方贵面色莫名地走了进来:“四爷, 霍姑娘来了……”
昭虞闻言垂了垂睫毛。
自那天江砚白和她说了那些话后, 昭虞便会不自觉的留心些,这一留心,倒真叫她琢磨出几分不同。
弘阳因着近日里家里拘的紧便不大能出门,霍贞且奇怪着,不去项南侯府找弘阳,偏生三天两头的朝宜园跑。
且她来三回,三回都能碰到赵祯和江砚白……
这便,巧过头了。
昭虞笑了笑问道:“阿贞一人来的?”
方贵点头:“是,说是得了些稀罕果子,带来给姑娘尝尝。”
江砚白轻嗤,他还能让昭昭缺了果子?
想着便问出口:“什么果子?”
方贵讪笑了两声:“说是……夏瓜。”
江砚白闻言眼里的笑瞬间收起,将奔奔从昭虞怀里抱走,留下一句“我去前头书房”便急匆匆走了,倒像是在躲着什么。
昭虞揶揄地看着他的背影,扬了扬嘴角没说话。
她身后的金穗看向昭虞。
', ' ')('如今正月不到中旬,夏瓜自算是稀罕果子,可姑娘并不喜欢吃夏瓜。
喜欢夏瓜的是……
她又看着那个向外走的身影,四爷倒是极爱吃的。
没多大会儿霍贞便提这个食盒进来了,进门便笑:“弘阳被拘着,我来送果子,说起来咱们三人倒是你最舒坦了。”
昭虞起身笑:“且让我瞧瞧带了什么好东西?”
霍贞将食盒递给金穗:“是我外祖父的一个学生,回乡过年时带回来的,这个时候可不常见到,我只得了这么一小个,拿来和你一起尝尝。”
昭虞听他说完嘴角微顿,瞧着那瓜但笑不语。
霍贞眸色稍顿,问道:“怎么了?”
昭虞摆手:“只是想着弘阳不在,若是她也能尝尝就好了。”
“弘阳她自然是不缺这个的。”
昭虞点头:“那倒是。”
她含笑看着霍贞,霍贞大概没想到江砚白会什么都和自己说,所以在宜园时滴水不漏,出了宜园便是和江砚白赵祯二人偶遇不断。
她到底想做什么?心下猜着她的目的,昭虞微微叹了口气道:“前几日听大人说你去集上时马车坏了,可有摔着?”
霍贞侧头看向她,嘴角缓缓勾起:“无事。”
昭虞点头:“那便好,冬日路滑出门是得当心些。”
她说罢瞧着自己面前那一小碟子夏瓜,侧头看向金穗:“是个稀罕物,大人最喜欢吃这个,且给他分一半过去。”
金穗欲言又止,最后看了霍贞一眼嘟着嘴分了半盘子去。
霍贞垂首含笑,生等着金穗走了才开口道:“我也记得江四郎是爱吃这个的,几年前我们几个围炉煮茶,他便赞过嘉阳……”
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昭虞:“倒是又提起她了,不说了不说了……”
昭虞倒没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就是要管江砚白也得等成亲后,现在她可不想操心那么多,何况还是几年前的旧事。
她将夏瓜籽吐出来,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霍贞脚尖动了动:“昭昭不在乎这个?”
“什么?”
“江四郎才名远播,神清骨秀,自然是有许多贵女倾心的,你不怕他变心?”
昭虞笑起来,顺着她道:“怎么不怕,我怕极了。”
霍贞抿唇:“男人都是这般,习惯了总会好的。”
她说这话时眼眸里像是带着点恨意,眉梢却又掺着同情,矛盾极了。
昭虞收起了嘴角的笑,仔细琢磨着她的话,脑子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又没抓住。
霍贞说完起身告辞:“冬日里凉,你少吃些,省得闹肚子。”
二人刚走到门口,眼前便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
昭虞瞳孔微缩,忙上前将奔奔抱在怀里,忐忑地看了眼霍贞讪笑道:“没吓到你吧?”
霍贞像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意思似的,浅笑研究了几息,而后才上前抬手轻轻抚了抚笨笨的白毛:“小畜生真可爱。”
昭虞指尖忍不住蜷了蜷,抱着奔奔的手却没松。
霍贞说这话时紧紧盯着昭虞,半晌,她眉尾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笑得如沐春风,透着股不可言说的古怪:“外头这么冷,昭昭怎么还出汗了?”
捏着帕子给昭虞沾了沾额角的汗:“别送了,这小家伙瞧着也怕冷呢,快进屋去吧。”
她说罢转身离开。
昭虞紧紧抱着奔奔,目不转睛的盯着霍贞的背影,不自觉咬紧下唇。
江砚白匆匆跑来的时候,霍贞的背影刚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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