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校长,敬敏她怎么能弄到图书室的钥匙?”
敬阙德身体一哆嗦,用力捶了两下桌子:“陆川,话不能乱说!”
陆川直视敬阙德的眼睛:“敬敏开着冷气把同学关在图书室两个小时,如果没人发现会发生什么后果?那时候,校长您还能坐在这抽烟?凡事有个度,张思思去年的事情您忘了?”
“陆川——!”敬阙德脸色发白,重重地拍桌子,“你怎么说话?你有证据吗?”
陆川眉峰一挑:“监控视频都让您删了,我哪来的证据?”
敬阙德凝视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学生会主席当的太舒服了?”
“校长。”陆川眼神锐利,掏出学生会的工作证扔到桌子上,“这个主席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件事,我没解决的能力,但希望狄然的家长追究起来,您还能气定神闲地坐在这里抽烟。”
敬阙德沉默一下,突然恶狠狠笑了:“当年刘斌要给你转学,我就不同意。我当时就想,杀人犯的儿子成绩好有什么用?遗传基因就是烂的。”
“听说你想学政法?杀人犯的儿子要当法官,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过得了政审吗?你说我要给你档案上记一笔……”说完他还冲敬爱军笑了笑,“你说这种人,敏敏看上他什么了?”
敬爱军谄媚地笑了笑,给敬阙德又点了根烟:“听说他爸还是个强.奸犯,奸.杀了三个女孩。”
敬阙德挑着眉问陆川:“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
“你现在跟我认个错,道个歉,保证这事别乱说,我不记你。其他不说,至少你的能力我还是欣赏的。就算政审过不了,档案清清白白也好看不是?这要记上一个私下闯监控室调取视频……呵,你高三的保送可就很成问题。”
陆川静静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他的五官属于棱角分明而立体感十足的,明明全都暴露在空气中,却仿佛蒙上了一块马赛克,给人感觉朦朦胧胧的,他整个人仿佛这瞬间都不是真实存在着,像是一碰就碎的泡沫幻影。
“怎么样?”敬阙德问。
陆川看向他,眼神麻木而没有感情,像是西伯利亚最冷的风,刀子一样剐遍敬阙德全身。
“你那是什么表情?”
陆川嘴唇动了动:“随你。”
敬阙德:“陆川,你别不识抬举。”
陆川没给他多说的机会,转身重重摔上校长办公室的门。
敬阙德气得一喘一喘,坐在沙发上不停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要造反吗他?”
广播里突然传来一阵杂音:“吱——”
敬爱军连忙给他顺气:“二叔别生气,你跟他生这气干什么?直接给他记个大过,他就什么都完了。”
狄然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喂喂喂——听得到吗?”
韩笑笑的声音随后响起:“狄然,音量键在上面。”
陆川满脸阴鹜停下脚步,回身看着走廊尽头墙上挂着的那个黑色喇叭,狄然的声音就从那里传出来。
“各位同学下午好,我是高二八班的小仙女狄然,当然也是三中最可爱的小仙女,你们要记住了。现在我有话要对高二十八班一个脑残说,不过你们记不住她的名字无所谓。”
“我要说的是——敬敏,我.操.你二大爷!听见没?操.你二大爷!告诉你,老娘记住你了,但我跟你不一样,没你傻逼没你智障没你不要脸,你他妈的一定是小时候屎吃多了才长成现在这缺德样吧?有什么事,我们明着来,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下次你再暗地里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拼爹也会搞死你。”
高二十八班。
敬敏沉着眉眼,一语不发,身周寒气逼人。所有人默不作声,但目光都遮遮掩掩地聚集在她身上。
“就你长的那傻逼德行我求你别打陆川的主意了行吗?心眼坏就算了,长得还那么抱歉,谁眼瞎了才看得上你。你的脸小时候一定被你二大爷摔地上踩过吧?我建议你去整容外科走一趟,同时也建议你去看看心血管内科,心脏发黑可能是病得治,万一哪天走在路上猝死了,你二大爷得为你流多少千年老鳖的眼泪啊?”
“陆川是我的,谢谢。想追的话,摇个号排队,我们公平竞争。别再干那些找人堵女生,关人小黑屋的缺德事儿,虽然你二大爷叫缺德,你也不能立志向他靠拢是吧?一家缺德一个就够可怕了,缺德一家你家祖坟上得冒多少烟啊?你家死的那些长辈看你干的那些破事,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脚踢爆你的子宫内膜吗?”
“哎——你谁啊?我还没说完呢!”狄然好像被谁制止了,广播内又响起了“吱——”的一声,随后关上了。
校长办公室。
敬阙德快要晕过去了:“这是要造反!去!打电话!让教学楼的人把狄然给我弄出来!太不像话了!”
“吱——”广播又打开。
敬阙德的心脏几乎停跳。
狄然清了清嗓子:“咳咳咳,时间紧迫,我先不骂了。”
敬阙德受惊的心脏稍稍放下。
狄然:“预计敌人还有三分钟才能过来,那我来唱首歌吧。”
敬阙德:唱歌???
狄然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拂去刚才的嚣张,她温柔得好像一个邻家妹妹:“陆川,我知道你能听见,这首歌唱给你,你听好了。”
陆川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
头很酸,但他依旧固执地仰头看着喇叭。
哪怕那里什么也没有,但他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透过这道音响,他仿佛能看到狄然那可爱的小脸和没心没肺的笑容。
他听见狄然在唱: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认真呼唤我姓名
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