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传进来,帐子里才又恢复一点清明。
眼眸半眯,齐缨手臂搂着身上的躯体仿佛不会松开了,缠在他腰后的小腿收紧一会,松开来时,脑中的朦胧渐渐消散。
耿至的话喋喋不休传进来:“……新炸的才出锅的葱油饼呢,外脆里嫩的,还有点烫手。”
情事的味道充斥鼻端,腰腹彼此贴着,眼前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的精实肌理上,还泛出点细汗的微光。
“……”
齐缨索性闭上眼。
清晨天色半明不暗,睡的不想醒,正是最混沌的时候。昨日刚发的火也一时没有记起来,肢体交迭肌肤相触的,迷迷糊糊也不知怎么的就做起来了。朦胧灰暗里一切像梦又不像梦,陌生又不陌生,半睡半醒之际只感到又闷又冲动的浓烈气息,肉体本能翻覆,交合绞紧,从外到里。
耿知襄也不出声,不知道是不是也不那么清醒。
她的呼吸恢复了。便觉身体里的物事抽了出去,细微的响动在清醒时听得清清楚楚,加上体内那点湿腻的异物感,还是让人有些难堪。
“起来了,”
耿知襄叫她,语气尚且沉稳,仿佛一切正常。齐缨随便点了下头,便也坐起来收拾身子,起床盥洗。
梳洗过后的面颊还留有几分情欲的绯红,她同样肉眼可见耿知襄气色不错,心里更是说不上来地有些闷。
但是她看出来耿知襄发现她在看他了,为避免视线接触,齐缨垂目拿起筷子。
她逼问耿至:“葱油饼在哪里?”
耿至神情倒也诚实:“我编来催你们的,要不怕你们不愿起了。”
“……”
齐缨于是沉默着吃完早膳,没多会就上路。
耿知襄叫给她牵一匹马,她不想骑,独自坐在马车里,听外面人声渐渐热闹,又开始稀疏,然后几乎消失,光线也从正午的强烈逐渐黯淡。终于天要黑了,天黑的比前几天更早了点,人声又开始多起来,招呼着呼喝着,各种大笑喧哗,他们到了。
一切都在布置,哪哪都焕然一新。窗明几净,草木有神,红灯笼,红绸带,红喜字,大厅堂里,主屋院外,树上,屋檐下,叁脊峰寨子双喜临门,匪众走卒,个个神气勃发,精神头跟原来都不大一样了。
阿户被安排跟着齐缨做小厮,一边吃着糕点,张望这处院子周围,眼睛睁得老大:“阿缨姐,寨主对你真好哦。”
齐缨无声嗤了一下不应,只唤他跟自己走,走到花院,又叫他在外头等她出来。
阿户看有个抱着猫的女人在里面屋门口,齐缨奔她过去摸了把猫,在门口说了几句什么也听不清楚,两人就进屋把门关上了。
赵二娘没送人,齐缨自己快步出来,阿户忙跟上,看她眼睛有点红,顿时糕点也不好再吃了,揣在怀里惴惴不安跟在她后面。
“阿缨姐,”他试探着问,“那个女人惹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