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叫你坐镇寨子,没有叫你替他派人去应冯郡守的请,”
齐缨皱起的眉心显出一丝不耐烦:“寨子现在是什么状况,二弟要是没谱,我无话可说。但这事不征询寨主就要调遣人马,说不过去。”
于全兴的脸色越发难看,待她说完时,最后一点假装的恭敬浅笑也快要消失。
他立了一刻,开口:“不知道寨子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恐怕是嫂子你吧。”
齐缨眉目一抬,怒意在眼后激发,但强行绷着自己坐在椅上不动。
——她需要寨子里的人拿她的话当回事。现在比之前任何时候,都需要。
今日天阴,大堂门窗皆闭,为免视物不亮,堂中灯火通明,然而落地的灯影却也格外深重。于全兴足下立得稳,扬高了声:
“诸位弟兄,我已在午前收到信报。两日前宜茂城中有人放火烧了张守官的军营,城门大开,瑞王军马踏平城墙,张守官一边人马全部溃散,死伤无数!”
堂中顿时一片哗然,寨子里几个得力的头领纷纷起身惊讶询问,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要把老二围在其中。
张守官张林右,润宁县主的表舅,先前县主在寨中歇养时还曾到访,耿知襄这回率人马也是去给他助阵守城。
齐缨脸上瞬息之间血色全无,耿至也早已冲了过去,揪着于全兴问这事可真。左千闵也震惊莫名,只道马上去求证,一边回身给旁边他的手下说着什么。
“——于全兴,”
不知混乱了多大会儿,忽听瓷器突然碰裂,齐缨单手用力压扣在茶几上微微发抖,看起来愤怒又慌张,在这声音降下些许的当口质问道:“你说清楚了,这什么信报,怎的只你有,我们竟都没有听到?”
“大哥有十余日没有新的来信。我这几日不安,遣人去探才得的消息。瑞王军马封城围堵,飞鸽、信鹰,甚至看似信使探子的人,都要扭送绞杀,寨子过去的探子好险才回得来,”
于全兴开口,冷冷咧了咧嘴角:“可嫂子若真有心大哥安危,我看也不会拖到这时才能知晓。”
齐缨只觉脸上比方才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