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变的越发冷了,顾亦城强自压制着怒气:“不仅你的公司,还有你名下所有资产,今天之内,我定叫你全部丧失!”
“你……”
“休想去找纪叔叔或者寻子帮忙,我都会去打招呼,我定会叫你失去依靠!”
冷哼,顾亦城那般狂傲,透着绝对的自信,语息之间甚至都还带着些许的慵懒,浑然的不屑。
“对了,你那个小三的娘,我最近也很看不顺眼,决定一并收拾了!”
正好借此机会为寻子他的母亲把仇给报了!
这件事情堵在顾亦城的心里面好多年了,自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憋着一口气,若非为了保护寻子,他早说了!何至于隐瞒到今天,叫寻子那傻小子还时刻对这么个狗东西万般隐忍!
如果说先前纪筱雅还是懵着的话,那么这会子,她就是彻底的傻了,她那个母亲,是她最爱戴的,岂能容得了别人动她?
然而,顾亦城却这样说,她很清楚,就他那性子,一定是当真的,说不定他电话一挂断,就会去动手的。
想到这里,纪筱雅彻底急了,心慌慌的,气急败坏一般,照着电话的方向就吼:“顾亦城,你敢动我妈妈,你敢对她动手试试!我一定不会叫你好过的!”
不要以为我深爱着你,我就不敢对你下手!
“我就怕你不动手!这样我还多少有点挑战!”
再度冷笑,就连喉间都翻滚着冷气,顾亦城的声音里面再没有了任何的情分在,冰渣子一般。
“我跟你再没什么好说的,你敢对我宝贝下威胁,纪筱雅,老子叫你连死都没地方死!”
恐吓出声,顾亦城“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仅就那种速度,就完全将他的气势传递了出来。
蓦然之间,纪筱雅就彻底的慌了,猛地抬头,眼巴巴的看向江离修,她竟然还想着去求他帮忙,却又因为傲着性子,实在拉不下脸来,搞的十分僵硬。
江离修亦然是冷笑,再度拨了个电话,这一次,是将保安们叫了来,江离修厉声将他们喊来,挥一挥手,直接就让纪筱雅被带了出去。
临被拽出去之前的最后一秒,江离修冷漠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带着万般的煞气,他说道:“爱一个人不是错,但是耍心机,就是错,纪筱雅,你竟然敢找上我,那么,我也一样不会让你好过。”
他曾经已经错过一次了,错到那般离谱,城子大度,才没有叫他彻底丧失多年情分,这件事情已然成为了他心头最深刻的悔恨,是他最大的刺,随便一碰就会扎的他痛不欲生,那种感觉,他怎么可能还会想要再去经历一次?
而这个纪筱雅,也当真是蠢到家了,竟然敢上门来撩他旧伤口,而且还敢叫嚣着去对兮年不利,他若是不动手,简直就不是他江离修了!
曾经二十多年的岁月,慕兮年都只有夏未年一个,相依为命,发生了任何事情都只能够靠她自己,然而现在却截然不同了,她不仅仅有了顾亦城,有了这个永远事事以她为重、疼她宠她爱她胜过世间一切的男人,甚至还收获了多份不一样的感情。
这其中,顾家的亲情关怀自是不必言说的,那些个哥哥们的关爱保护更是为她筑起了一道城墙,任何有心的人都穿不破,更伤害不到她,而就在这堵形同于铜墙铁壁般的城墙之外,还圈筑着一道防护栏,那就是江离修了。
他虽然得不到她的爱,但是对于她的关切和呵护,却是并不会比任何人少,她若是受了威胁,他自然要为她出头。
所以说,纪筱雅这一次,说被收拾到生不如死,都已然是轻描淡写了。
◆尽笑里人不。
握着电话,沉声与对方交流着,嘱咐着应该怎么怎么样去下手,交谈了好一会儿,确保万无一失了,江离修这才挂了电话。
身子往后一靠,揉了揉额头,他双眼放空一般的看着前方。
是办公室的一面墙,上面挂着一幅画,画的内容并不重要,叫他关注的,是其上配有的一行字,是佛偈。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人生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这幅画,是江离修前段时间无意之中看到的,当即的,就被这样一段佛偈给震撼住了。
是啊,因为他的心中存有爱意,所以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痛苦异常,若是离了爱,他便所向披靡,无所畏惧了。
他当场就花高价把这幅画买了回来,挂在办公室,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再去爱,至少,不要再去爱而不能得的,否则,痛苦的只会有自己。
但他同时又想守护着他心底深爱着的那个女子,即便这份爱意,会叫他生出忧虑,生出畏惧,他亦然,甘心情愿。
因为至少的,那样子的他,还有所追求。
如斯的矛盾,一直都在纠缠着江离修,直到方才发生了纪筱雅这么一件小插曲之后,豁然之间,他就明了——其实,还是要爱的,这一份爱无关乎其他任何人,只求自己的心安,躲在远方,安安静静守着她就好,她若幸福,他就远观,她若有难,他就出手,就是这样。
当然,这话江离修可不敢跟任何人说,尤其是顾亦城,就他那暴脾气,铁定会一拳头砸回来,对他嘶吼一般道:“她是我媳妇儿,是我的宝贝肉疙瘩,她所有的安危当然都是由我来负责的,管你TM什么狗屁事!滚一边去!”
确实,这就是顾亦城,他霸道成性,遇见慕兮年之后,这种强势和霸道,更是表现的越发淋漓尽致了,就像此时此刻。
慕兮年不过是被来访者多瞧了一眼,他就很不爽了,脸都黑了下来,用着一双精锐的眸子,死死盯着对方,对方刚开始还会笑着去躲避,可渐渐的,直接就被他吓傻了!
就连动也不敢多动一下,屁股就像是被钉在了座椅上面一样,但是同时,又格外的想要起身,一溜烟逃跑,躲开这要杀了他一般的视线。
捋了两把胡子,爷爷在心里面暗自透着乐,就连眉角都要眯起来了。
臭小子,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土霸王!占有欲这样强悍,还如此无所顾忌的爱吃醋,果然是……他顾淮庭的孙子!
深得他年轻时候的风范啊!
心里头的小人都在乐的直拍桌,一边佯装威严的喝着茶,一边用眼角去瞅对方一眼,爷爷这个样子,别人或者不知道,可是看在家中小辈们的眼中,就绝对是在幸灾乐祸了……
他们都敢笃定,若是向着爷爷去靠近,仔细去观察,绝对可以发现,他的胡子都是微微上翘的,正在细微的抖动之间,偷着笑。
抿了抿嘴,慕兮年微微低垂下眼眸,暗自笑着,同时很轻的去牵过顾亦城的手,拉着他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感受着宝宝们的闹腾。
冷郅眉眼立时就被一抹温暖沁染,几不可闻的露出一个笑意,顾亦城总算是有所收敛了,也不瞪着对方了,将视线收回,他开始直接将对方无视。1dla6。
其实,对方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人物,就是爷爷曾经老战友的孙子,并不是同战壕的铁兄弟,就勉强扯得上关系一个连的,因为顾家的盛名,这才借机找上了门。
爷爷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当年的战友们,即便再不熟悉,他也怎么样都会给点面子,所以,就勉强答应一见了,还以为会是个多好的小辈,结果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个滑头。
当即的,爷爷就不爽了,不大爱搭理人家了,坐在高堂正中央,端着杯茶佯装高贵,板着脸维持着他的威严名声,早就不耐烦了,偏偏对方还那么的没眼力见,赖着不肯走。
顾亦城这样一凶他,倒是称了爷爷的心意,所以,他能不幸灾乐祸么?
慕兮年也乐的不行,最近养胎过的太安逸了,她实在是闷坏了,偶尔来这么一个炮灰做调味剂,她还是很乐意的。
顾亦城确实够有魄力,又完全不加掩饰,对方再厚脸皮也撑不下去了,因此的,再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起身,他在顾亦城的冷傲睥睨之下,几乎是飞一样的速度,冲了出去。
他一走,大堂气氛当即就松快了下来,本来嘛,大家都凑在一起闲聊,突然插进一个外人,谁会乐意?
“爷爷,这次算是我的功劳吧?”
斜挑起眉,顾亦城坏笑之间,一脸的理直气壮,直接要求着爷爷给他点奖励,爷爷当然不干,去训他,爷孙两个正斗的不亦乐乎的,突然就又被打断了。
这一次是顾博明,他才赶回来,
进门,先是深深看了眼慕兮年。
这眼神,登时就叫她心都紧了。
爸爸这样,是有了她父亲的消息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