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魏西西很想去抱抱他,可是一伸手,触及到的却是虚无……
怎么会这样?
这个不是真的彭枭吗?
魏西西惊惧地打了个颤,想要好好地再看看他,可视线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只能任由他慢慢地消散。
画面忽然一转,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没有花园,没有阳光,只有满目苍冷的白……房间的正中央,彭枭了无生息地躺在病床上……
嘀……嘀……嘀……
病房里,只有心电图微弱的声音……
魏西西秀气的眉紧皱着,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竭力想从这诡异的场景中挣脱出来,眼皮却仿若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慢慢地淌湿了枕巾。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彭枭从病床上强撑着坐起来,她连忙走近了几不,可也不敢再碰他,一双红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憔悴的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呜……枭哥哥,你怎么了,你疼不疼……”
彭枭艰难地抬手想要擦拭她的眼泪,只动了一下,就放弃了,他用被子遮掩了一下,浅笑着哄她,
“西西,别哭。”
“你别哭啊,哭得哥哥心疼了。”
“哥哥心疼了,就没有力气挺过去了。”
魏西西哭得抽抽搭搭的,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不哭,可声音里还是带着浓浓的哭腔,“你怎么可以受那么重的伤,你怎么可以挺不过去,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呜……你这个骗子!”
“我的傻姑娘,不会的,哥哥一定会为了你活下去的。”彭枭双眼里是宠溺的笑意,带着一些对未来的向往,“哥哥说过要娶西西做新娘,要跟西西生孩子,哥哥都记着呢。”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他逗她时说的话。
他这时候提起来,语气、神情和当初如出一辙。
“那你,你不许再骗我!”
彭枭笑说,“不骗你,快让哥哥抱一下,都快记不得你身上的味道了。”
魏西西哭着扑到他怀里,相拥的一瞬间,他再次消失了,她哭得越发凶,跌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声嘶力竭地哭喊,
“那你回来啊,你快回来啊……”
“彭枭,你回来啊!”
“回来啊……”
魏西西骤然惊醒,睁开眼睛时,触及室内的柔光还是被刺激得闪躲了下,尔后,她恍惚地躺在床上,呆愣等看着复古的天花板,只觉得眼周酸涩难耐。
也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么,她竟然真的大哭了一场,而且她刚到意大利,就做了这个梦……彭枭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她不敢再想,只要一想到这些,心脏就会不安地狂跳。
忽而,一条温热的方巾贴上了她的脸侧,汤显琮细致地替她擦去泪痕和冷汗,温声道,
“终于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听到汤显琮的声音,魏西西才回过神来,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向他看去,“老师你洗完澡了?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
“嗯,”汤显琮轻应一声,神情很平淡,看不出喜怒,转身去小吧台给她兑了一杯温水。
“喝点水吧,你刚刚做噩梦了,哭了很久。”
魏西西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不时偷偷瞄一眼汤显琮,总觉得老师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她慢吞吞地喝了一小半,觉得喝不下了,打算起床去放杯子,汤显琮长手一伸,已经自然地接过杯子,顺手放在不远处的书桌上。
回身时,忽然问她,“西西,你这次想来佛罗伦萨,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没,没有啊……”她眼神躲闪了一下,强撑着说,“只是觉得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她不清楚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什么梦话,只能装傻了。
“嗯。”汤显琮从另一头上了床,虽然床很大,可盖的却是同一床被子,他一进来,魏西西就觉得空间突然变小了很多,不由自主地往边上躲了躲。
汤显琮淡淡看了一眼,“不论你有什么其他原因,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我不会允许你脱队。”
“老师……”
魏西西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计划和盘托出。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不可能放弃的,佛罗伦萨去米兰可以坐火车,她原本打算明天就去订最近的票……
汤显琮侧过身来,与她对视,眉眼间是难得的严肃神色,“我不会放任你去冒险,而且那种情况,就算他真的出事了,你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