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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已经不行了吧。胸口痛得快说不出话来了。果然是互相喜欢才会有那么激烈的吻……可是他还想争辩什么,费力得为自己找些不那么心痛的借口,“可是……可是你们是堂兄妹啊……”
“问题是我们又不是真的兄妹,我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
“……是啊。”好想是啊……只有他,只有他和他有血缘关系。这该死的血缘关系,为什么只能是他,他曾经感谢这血缘让他有足够的理由留在他身边,而此刻他多么痛恨这血缘。横在他们中间的永久隔阂。
“……这血缘还真是奇妙呢,你说是不是?”……看着眼前静止的他,全策笑意更浓,这真是太奇妙不过的血缘了,想拥有的人未必拥有,不想拥有的人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就像他和他一样。
在离开这房间的最后一秒,全策转身目光停留在那道身影上,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格外纤长。
……
倘若有一天某个人告诉他,这场关于血缘的报复终究是一场儿戏,他和他之间唯一的牵盘其实是一个谎言,到那时,他还会如此对他吗?他还会漠视那双浸满泪水的双眼吗?……而那时,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承受这个事实。
☆、 车祸
秋去冬来。
倾澈对年少时的记忆很模糊,近日才时而想起也是断断续续。记忆飘渺,每个人期盼的圣诞节对他来说恍如隔世。每一年这个时候他会和其他人一起装扮别墅,尽管全策不会出现。
他以为今年会和往年不同,可是幸福还未开始,他就尝到了绝望。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夺眶的眼泪,听他亲口对他说他喜欢全晴。这没什么不好,她是个漂亮精明的女人,和他有相等的地位,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她,需要一个和他无关的女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替全晴做很多杂务。被她使唤也不抱怨。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迷恋全策看向他时的偶尔温柔,短暂却让他留恋不已。
他还是每个清晨祈祷,祈祷今夜下场雨。
看着他对她的好,看着他对她笑,看着他主动询问她圣诞节礼物,她在他身边小鸟伊人。而他只能站在不远处偷偷的望着,羡慕嫉妒着。跟辰学着织围巾,也不在乎男孩做这事是不是很奇怪。
舔舔嘴角,咸咸的。啊……最近他发现自己掉泪的时候越来越多,一定要好好控制。
这一天下午,难得风和日丽。天空晴朗,心情很蓝。
全策难得回来得很早。刚到家就被全晴拉着说陪他出去逛街。偏偏这次她主动叫上了倾澈,指指他,
“你跟我们一起去,也好帮忙提东西。”
“……”倾澈没有说话,全策也无言以对。这一个月和小孩说话的机会微乎其微,似乎两人都恢复了到最初,都快忘记了他笑起来的模样。以为他的沉默是想拒绝,不料……
“好,我去。”却被他抢先开口了。着实对于他的应许感到震惊。
没问哲晴她为什么硬要让他去,反正自己没差。“那就这样吧。”这次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后果得他自己负。看着他坚定得眼神,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还是自己其实一开始就错了……
手腕上隐约闪烁的银光让他误以为这是夏季残留的余晖。灼眼刺人。
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痛,可是伤疤还在,痛已然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
一路上全晴毫不客气,摆出大小姐微服出访的架势把倾澈当作了保姆加佣人。全程吩咐,全策一旁冷眼。
“夏倾澈,去帮我们买水。”这哪算得是征求意见,明显是刁蛮的命令。果真是一家人,连语气都是那么相似。
“是。”
倾澈逆来顺受,全晴说一不二,点头答应。但全策难得坐为旁观者的角度,开始有些理解辰或者肖奈许池的抓狂,现在连他都受不了小孩的顺从。那女人就是吃定了他好欺负才对他马干吃尽,得寸进尺。果断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行动,
“我去,你们在这儿等我。”
“策?”全晴惊讶得看着全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瞪着眼睛看着全策,“这种事让他做就行了。”
“他不知道你要喝什么。”随便敷衍女人几句。全策只想快去快回,懒得解释,语落就转身离去。
剩下倾澈和全晴两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全晴满脸不悦,妖艳的红唇挑出一抹冷笑,看了看愣在原地的人,冷不丁的问他,
“你和策到底是什么关系。”
“?……”倾澈愣了愣,显然被她突兀的疑问吓了一跳。“怎么,怎么?”
“好奇啊。”太多让她好奇的,比如说那个咖啡杯,比如那个吻后的突然冷漠,比如这几天全策若有所思的沉默,比如现在…
“……”其实比起自己跟全策,倾澈更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全策已经承认了。
“你们……”
“啊!!!!你看那小狗!好危险!”
', ' ')('“天啊!”
——一阵骚动伴着刺耳的尖叫彻底的淹没了两人的对话。倾澈随着声音看到他们所指的马路中央。只看见一只小狗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能是腿受伤了挣扎着却无济于事,而不远处一个飞驰而来的车子正向它驶来……完全没有刹车的趋势。
所有人都只是惊呼哀叹,眼看着车子已经快接近它了,倾澈冲到马路中央将那只受伤的小狗抱进怀里,迎面而来的车迫在眉睫。站在原地呆呆的愣着,终于明白那些被车撞的人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愣住,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根本跑不动。脚不听的使唤得麻痹着,只能凭本能护住怀里的小东西。尖叫呼喊鸣笛,似乎全世界所有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再放大,震得他耳膜疼痛。闭上眼睛,他想,他死了至少也要救这只小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迹。手臂被人一拉身体猛的失去重心往前飞,是飞。他很确定……这一秒身体失重的轻好像飞翔一样自在。紧接着同他一起跌落,更像是一场悲壮而浪漫的殉情。
……
“你疯了!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愤怒得呵斥响彻头顶,将他拉回现实,睁开眼睛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堆满了不曾见过的担心。……是他?他又救了他。
见小孩完全傻了,怔怔的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眸里好像什么也看不到,空洞、茫然。要不是他刚回头看见那一幕,只不定现在他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而他怀里死命抱着的东西还一个劲蹭着他的衣服。
“该死!就为了一只狗。”
“策…你救了我…”
笨蛋。这个时候可不是在乎谁救了谁的问题,把他身体扶正,捏捏手臂,胳膊,紧张的又不给力用劲,“要感谢以后再说,先起来。”
此刻,马路上已经引起不少围观者。
“……”点点头。倾澈从他怀里面前爬起来,刚想站起身就感到膝盖处的刺痛,摇晃了两下又跌坐回去。捂着受伤的地方低吟起来,“唔~”一旁的小狗也扬着头担心他的伤势似的一个劲的瞪着眼睛。
该死!果然还是受伤了。
全策拿开他的手,浅色的裤腿染上了点点猩红,现在这种情况又不可能帮他仔细检查,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把他带离这里。cao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后,一手正准备伸到他的膝下,就被他阻止,碰到肌肤的手指冰凉得可怕,
“它,它也受伤了,带上,好不好。”
这才想起这只他拼了命要保护的小狗,虽然自己最讨厌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可是他还是把那东西抱起来塞进他怀里,然后将他们一并抱了起来。沉默着走过人群,走过全晴。走过大街小巷,直到上车。
全晴看着倾澈受伤的全过程。
他像个傻瓜一样为了救那只狗奋不顾身。可是谁又看见,全策更像个傻瓜一样在那生死一刻救了他。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傻瓜,是救了傻瓜的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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