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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他,有太多悲伤的记忆。他给他的痛一次比一次深,身体上的伤好了心灵上的却怎么都无法愈合。
很多时候以为他都不会喊痛,原来……才知道,那不是不痛,而是痛也不能说。
他不是如他所看到的那样懦弱,他的顺从从来都不单单是赎罪,那……还有他的执着。
啊……记得那次。带他出去买了秋千椅。那是他头一次要求他给他买东西。当然……那也算不得什么要求。
他很少要求他做什么,真的很少……他和他拥有的一分钟里,他都只是让他帮他带上了那条手链……
敏感又自卑的他,现在在哪……
任性又倔强的他,现在会在哪个方向……
还在这个城市的某处吗?还是已经走远,离开他的轨道……
……
街灯还在后退。
此时已然凌晨四点……
雪积满了回去的路。
这是他唯一知道的一条路。
是不是被雪扑满了,他就无法再找到。……车子撵过流下的痕迹能不能让他看到,沿着这些痕迹就可以找回回家的方向……
全策手指冰凉,身体冰凉,连心都冰凉……他找不到他,一直都找不到……直到耳鸣严重到无法听清周遭。
肖奈打来电话说,他没有回家。……是吗?除了回家,他能去哪?他什么都没有,能去哪?投靠谁?在哪露宿,外面还在下着雪,那双手指是否会因此冻伤……
全策脑袋里的思绪凌乱错纵,他觉得这些线紧绷得他太阳穴森痛。
骗人的吧……圣诞节许得愿哪能那么容易实现……比如,他就没有实现。
雪脆弱的落下……
转眼,他已经到了别墅前。停下,他想,他需要休息。需要睡眠,然后醒来后说不定他就会回到身边躺在自己身旁。不对……只有下雨的夜他才会睡在他身旁,不知道下雪算不算。就当算吧。
别墅里,辰还没有睡。忧心忡忡的看到他回来就走上来替他拿外套,
“少爷……”
“好了,辰,什么都别说,我想先休息。”
“可是,少爷……”
“明天再说吧……”很累,知道吗?辰……找不到他,很累……
脱着沉重的身体上楼,空荡荡的房子似乎比外面还冷,他不经打了个寒战……
☆、 你就在这里
楼梯口。
全策停住脚步,望着尽头禁闭的房间…
里面是不是和往常一样有人在不安的睡着…
他总是睡不深沉,时常被梦靥惊醒……
如今,他还会在那房间里吗?
摇摇头,不可能的吧。
全策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站在卧室门前又停了下来……突然觉得打开门竟然是如此费力气的一件事。他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安然的承受推开门后巨大的空虚感,好吧。他非得承受不可。
伸出手扭开门阀,踏了进去。当整个身体都没入房间的刹那,他止住了呼吸——
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吗?……那个自己寻找了一夜的人竟然安然无事的睡在他床上,怀里抱着威尼熊蜷缩成小小一团,他甚至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幻觉吧……全策不敢眨眼,走近那个身影。
灯光昏暗,夜色朦胧,投在那层迅白之上宛若浮霜,亦梦亦幻。
是幻觉吗?……若是幻觉,为何又如此真实。那起伏的肩膀牵扯着他的心跳,让他不安,患得患失……伸手触碰,微凉的体温如此的令他眷念。
低头俯视着被发丝掩去大半的脸颊,手指从肩膀移到眼底,湿润立刻沾上指头。让他心头一惊——是他,是他认识的那个少年呵。
只有他会在梦里哭泣。
全策确定这是真实的,是他,他没有消失,他就在他眼前,睡在他的床上如婴孩般恬静。
他多想立刻抱紧他,在这一刹那。
他多想亲吻他,在这一刹那。
他多想把他揉进身体,这样他就不会再让他费力的寻找……眨了眨眼睛,嘴角的苦涩渗进嘴里……他感动了,被这个圣诞节。
这时,辰站在门边看着里面的情景,轻声开口道,
“少爷。我就是想告诉你他回来了。”
……依旧注视着他的脸,仿佛自己一移开他就会消失一般,“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之前。”辰想着当时的情况,当她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吓了一跳,他全身都是雪,脸也如雪,白得可怕。只有黑漆漆的眼睛依旧清澈。不知道他在外面走了多久才走到这里,那双手已经由红变成了姜白。她让他赶紧去洗热水澡,可是他什么不听就往全策的房里走去,然后就把自己关在里面再也不出来。
直到全策回来。
一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市区里。难怪会没看到他……
全策挪挪嘴角,吩咐辰,“你去打电话告
', ' ')('诉许池肖奈说他回来了。”
“好。”辰说着出去打电话去了。
留下全策,默默的给他盖上被子,掖了被角把他裹得像粽子。看他有多累,自己这样碰他他都没有反应,沉沉的睡着,只是眼眶里不断淌出泪还在继续……低头吻掉那些液体,宠腻的,亲柔的,细致的。
“欢迎回来。”
伸出手臂环抱着他,侧身避免了自己身体重量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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