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高杉靖的态度中已经看出一二了,要跟东洋隐族合作十分艰难,如果不是因为暗影,恐怕自己见都见不到隐族。
楚源思索着,低声问山下藤吉郎:“东洋隐族有什么追求吗?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楚先生,你就别想着投其所好了。隐族没什么追求,他们是守旧的人,也是最后的攘夷武士,不要用现代的眼光去看他们。”山下藤吉郎苦笑。
楚源若有所思,东洋隐族没有追求,那就更加难搞了。
寻思间,三人已经翻过了山腰—这里有山路,贴着山腰而过,如同街角一样。
绕过“街角”,前方忽地开阔起来,这里竟有个巨大空地,足足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楚源和山下藤吉郎都愣了一下,这山腰上开发一个这么大的空地是干什么的?
“这里是流镝马赛场,流镝马是攘夷武士的传统习俗,每年都会举行。”高杉靖解释了一下,“待会三大隐族都会到来,就在这里举行流镝马比赛,纪念先祖。”
楚源没听懂,流什么马?
“流镝马就是骑马射箭,攘夷祭上也会举办的,不过是在城市里,没想到隐族也会在山上举行。”山下藤吉郎兴奋了起来:“攘夷武士的流镝马绝对不同凡响。”
原来如此。
在这里骑马射箭,虽然简陋,但狂野气息十足,有点草原风格了。
很快,马蹄声响起,好几条山路上都出现了人影。
马匹、隐族纷纷到来。
他们都穿着和服,攘夷武士则全副武装,从四条山路走上来,风尘仆仆。
不得不说,这条件太简陋了,但为了保持原始风貌,隐族一直如此。
楚源感受到了一丝狂野,一匹匹骏马扬蹄嘶鸣,而一个个攘夷武士则整装待发,让这个简陋的场地多了几分大气。
空地上,靶子也竖了起来,完全就是古代的靶子,只能用弓箭射击。
流镝马就是比赛射箭的。
“过来吧。”高杉靖忽地开口,带着两人去见隐族了。
隐族高层都来了,他们站在西侧的观战台,足足有几十人,其中年轻人不少,个个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而年迈的长者则一言不发,十分严肃,令得年轻人也不敢吭声。
高杉靖恭敬起来,跟高层介绍楚源和山下藤吉郎。
一群人都打量楚源,除了年轻人外,其余高层全都没啥好脸色,也不主动说话。
楚源主动了一下:“在下华夏楚源,前来拜会东洋隐族。”
“流镝马结束后再说。”一个老人开口,他坐在最前面,戴着一个黑色的古代帽子,有板有眼的。
他叫高杉天启,是隐族的王,也是高杉靖的爷爷,可高杉靖完全没有把他当爷爷的意思,只把他当王,恭敬得不行。
“楚先生,我们站在一边,不要说话。”山下藤吉郎立刻拉着楚源往后退,恭恭敬敬地站着。
场面安静了下来,虽然热气冲天,尘土扑面,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楚源打量那些隐族的年轻一辈,他们跟高杉靖一样,都挺现代化的,但这会儿大气不敢喘一下,个个都要被灰尘吞噬了。
气氛十分压抑,让人很不舒服。
东洋隐族父辈的权威,造就了这般压抑。
也不知过了多久,流镝马终于开始了。
一个个攘夷武士手持弓箭跨上马背,开始表演射箭了。
这些攘夷武士也很压抑,表演得有模有样,显然经过无数次训练了。
华丽而具有观赏性,可没有灵魂。
隐族高层们看得连连称赞,仿佛找回了古代的荣光一样。
但楚源看得昏昏欲睡,他觉得东洋隐族太守旧了,连射箭比赛都变成了表演。
终于,流镝马结束,空地上已经要被灰尘吞噬了,到处都浓烟滚滚。
楚源捂住了口鼻,他受不了了。
“华夏人,你是百年来第一个欣赏攘夷武士流镝马的外人,你觉得流镝马如何?”高杉天启忽地开口,话语中隐约带着自豪感。
一众人都看楚源,希望得到楚源的夸赞。
山下藤吉郎也扯了扯楚源,让他说好话。
楚源暗自啧了一声:“挺不错。”
众人笑了起来,高杉天启点头:“亚洲人口众多,但都很落后,我们攘夷武士打倒了幕府,开启了亚洲最初的民智,在短时间内就超越了华夏,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你这次来东洋,见识到了流镝马,也该领略到我们东洋人引领亚洲的魅力。”
嗯?
楚源一头问号,兄弟,你们这魅力在哪里啊?
在这尘土飞扬的泥巴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