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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酒劲上来的却快,她以前又从没喝过,贪了两杯就红了脸。

魏昭灵静默地看她晕晕乎乎地在那个黑色的背包里掏来掏去,等她终于掏出来的时候,一片又一片的鲜红花瓣也从里头掉出来。

她手里的花束竟然只剩下根茎。

然后他见她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跑到雪地里蹲下身,去将被风吹得飘散在白雪之间的花瓣一片又一片地捡起来。

她也许是有点看不太清,干脆就直接用手在雪地里那么一捧。

魏昭灵在看她毛茸茸又乱糟糟的卷发,看她把自己包裹得像个胖乎乎的春蚕,也看她忽然站起来,从暗沉沉的雪色里又跑进灯影热烟里来。

她捧到他眼前的,是一捧晶莹白雪,还有瓣瓣浓烈的红。

“你想魇都吗?”

她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再将那白雪红瓣都安放在他面前的桌角上,“魇都不在了,你看它还在。”

后来风炉里的炭火烧尽,灯火越发昏黄微弱,她不知不觉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桌上晶莹的一捧雪早已融化成极不明显的水痕,绯红花瓣也开始蜷缩泛黑。

“李绥真,”

年轻的王仍坐得端正如松,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嗓音平淡,“你有没有觉得,她今天很奇怪?”

李绥真忙伏跪行礼,抬头时又嘿嘿地笑了两声,他摸摸胡子,“不奇怪不奇怪,依老臣之见,她这是……”

“这是在对王暗诉爱慕之意啊!”

第13章温柔的旧梦(捉虫)他好不容易活下来……

今天下午是期末最后一堂考试。

因为楚沅转学过来不久,还没有成绩,所以她的考场就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

整个考室里几乎睡倒了一半,监考老师沉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坐在讲台前说教,却也没什么人听。

楚沅正做英语的阅读理解,险些被监考老师唠叨不断的声音给弄得分了神,她只好撕了纸巾揉成纸团塞进耳朵里,继续做题。

最后一堂英语考完,楚沅回到高二一班的教室里,就听见好多同学欢呼的声音,将要放假的这一刻,往往是每一个人最兴奋的时候。

身旁有好多人从楚沅身边匆匆跑过,她慢慢地下了楼梯,外头又开始下雪。

出了校门后,楚沅要往公交站台走的时候,看见了路边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个穿着墨绿裙子的女人。

那是程佳意的母亲赵雨娴。

她的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楚沅看到程佳意脸上的笑容也僵了,情绪变得不太对。

楚沅收回目光,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

回到家之后,楚沅先上楼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套宽松些的衣服,然后就蒙头睡了一觉。

直到涂月满来敲门叫她吃晚饭,她才打着哈欠坐起来,穿上拖鞋下楼吃饭。

快到受龙凤双镯牵引的时间,楚沅才收拾好买来的字典词典还有一本通史,就被拽进了光幕里。

这一回她掉下来的时候挂到了纱幔,于是绯红纤薄的纱将她裹在里头,摔在了地毯上。

金殿里原本是光可鉴人的地砖,但如今却铺满了柔软厚重的地毯。

她还没从绯红的纱幔里钻出来,就有人迈着僵硬的步子上来将红纱掀开来,她一抬头,就对上了蒹绿与春萍的脸。

“谢谢。”

楚沅道了声谢,站起来时她顺着金丝连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魏昭灵此刻正躺在龙榻上,一双眼睛紧闭着,额角出了些细密的汗珠,那张无暇的面容越见苍白。

身上盖着锦被,他雪白的衣袖如同山间卧雪般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这是……”楚沅看向蒹绿。

“王今日身体极为不适,昏睡了快一天了。”蒹绿轻叹一声,又去看那桌上那碗早已凉掉的药。

厚重的锦缎长幔被她们放下来,李绥真进来时就正好看见楚沅手里抱了几本书,于是他眉心一跳,便当即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拽着楚沅的衣袖走到殿外。

因为魏昭灵尚在睡梦中,并不好控制金丝的长短,所以楚沅最多只能走到殿门外,便不能再走远。

蒹绿与春萍出来后,合上了沉重的殿门。

李绥真便和楚沅坐在门槛上。

“你带来的可有史书?”一坐下来,李绥真就忙问。

楚沅点了点头,想着他可能是想看有关夜阑国的历史记载,就直接帮他翻到了那页。

虽然简体字与繁体有些差异,但总有些字是没有变化的,李绥真皱着眉头用手指指着书页,一点一点地找。

终于目光定格在“魏姒”这个名字。

楚沅看他一脸凝重,张口刚想问些什么,却听见哗啦一声,他竟然将那页给撕了。

“你这是干什么?”楚沅惊了。

李绥真那张时常爱笑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沉重,他捏着单薄的纸张,指腹落在那句“公主姒嫁与宣国春和君……”的字迹边缘,他喃喃道,“若是王看到了,便不好了……”

“魏姒?”

楚沅看到那段介绍历史人物生平的文字前面的这个名字时,她反应过来,那是魏昭灵的姐姐。

“可是为什么不能让他看到这个?”她并不理解。

“因为王以为她还活着,”

他忽而抬眼去看那第一重宫门,又或是在看那重重宫门蜿蜒之后的座琼楼美殿,“他以为公主还在身边,就住在东门后的某个殿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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