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人却不以为然,“韩振,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八户族世世代代守着这仙泽山也有一千多年了吧?也没见着那什么夜阑王死而复生啊?我看皇家根本就是瞎担心,这都死了多少年的孤魂了,早不知道转生多少回了,怎么可能复生。”
“行了,这世上邪门儿的事还少?就说咱们这些吃饭的本事,不也是解释不清的东西?还是快找人吧,这山上冷得很。”叫韩振的中年男人已经有些不太耐烦了。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手电筒的光却在茫茫无垠的平坦雪地里照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谁?!”
韩振脸色一下子变得肃冷起来,一下扔了烟头,当他和光头快步走近,才看清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穿着厚厚的棉服,背着个黑色的包,就站在那儿。
这里的地势平坦开阔,楚沅根本连能躲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看到那两个男人走近,还没张口说话,就听到那个光头开口问身边的中年男人,“韩振,这姑娘也是咱们八户族的?”
楚沅刚要趁势点头,就算糊弄他们一下也好。
但那个韩振却是认识八户族所有子孙的,他皱着眉,“不像。”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仙泽山?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地,皇家明确规定了,除了我们八户族,其他人是不能进山的!”韩振看着她,厉声问道。
楚沅连撒个谎拖延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那我现在就走。”她试探着说了句,便要挪动步子,但她的眼睛却始终在观察着那两个人的动静。
她买了个电棒,在书包里,于是她手慢慢往后,一点点地拉开拉链,往里面摸索。
“晚了,姑娘。”
那光头啧了一声,也许是瞧着楚沅年纪并不大,他还有些可惜,“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没事跑到这山上来做什么?”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那张脸在月光里莫名看起来有些可怕,“既然如此,你谁都不要怪,要怪啊,就怪你那不够听话的腿。”
“外人是不能从仙泽山里活着出去的,这是皇家定了一千多年的规矩,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他的声音越见森冷,不带丝毫的温度。
楚沅抿紧嘴唇,看见他们两个人朝她走来的时候,她转身就跑。
但她怎么可能跑得过这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人抓住她的手肘,直接将她按进了雪地里,楚沅一个翻身,身体倾斜,用足了力气狠踢了一脚那个光头的腿弯。
那光头不防她有这样的力气,腿弯一曲,那条腿就跪在了雪地里。
“行啊,年纪不大,倒还是练过点腿脚功夫的?”叫韩振的男人有些惊讶地看了楚沅一眼,紧接着又扯着唇冷笑一声,“那就更不能活着了。”
面对两个男人,楚沅心里不可能是不怕的,但眼下魏昭灵还没回来,她要活着就只能靠自己。
楚沅拼了命地踢打他们。
但她从聂初文那儿学来的招式,面对他们两个人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就在那个光头掏出来一把短匕,映着森冷寒光的刀刃贴在楚沅的脖颈时,她用衣袖里掉出来的电棒抵在了他的身上,开关一按,电流滋滋作响。
光头手里的匕首瞬间就掉在了雪地里,他人也瘫软了。
韩振反应极快,在光头倒下的时候他就狠狠地攥住楚沅的手腕,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般,将她手里的电棒夺了过来,用力地扔出老远,“小姑娘,后招挺多啊?”
他直接将楚沅的双手锁在背后,膝盖按住她的后颈,然后捡起来匕首,直接抵在她的脖颈,眼看就要割破她的喉咙。
偏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轻飘飘地撞在他的手臂,韩振才分神去看,凭空凝结的一道冰刺就那么生生地割断了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臂。
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右臂掉在雪地里,殷红的鲜血迸溅出来,将纯白的雪染上了斑驳的血迹。
光头还有些瘫软,看见韩振的手臂忽然被割断,他也惊骇地瞪大了双眼。
好像有轻缓的脚步声从不远处渐渐近了。
滚落在雪地里的手电筒的光,照见了那一抹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从暗沉的夜色里走来。
几束光照着他,却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在兜帽里瞥见他淡色的唇,还有苍白的下颌。
有一缕长发露出来,随着风轻轻晃动。
楚沅看见他走过来,那两个男人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似的,他俯身看她,嗓音带着一种颓靡的低沉,“让你待在这儿,你还真是乖巧。”
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嘲弄,还是无奈的轻叹。
“你是谁?”韩振忍着剧痛,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
听他的声音,还很年轻。
“看来你的巫术还没学到家。”魏昭灵并没有理会他无聊的问题,只是瞥他一眼,就看清了他的虚实。
“两个废物,心倒是狠。”
他说着,捡起来那把匕首,又轻声笑,“八户族?郑家人为孤,可真是煞费苦心。”
韩振和那光头面上更加恐惧,这么多年,原本就学的是家传的稀罕术法,如今却偏偏见了这么一个身怀异术,且还深不可测的神秘男人。
魏昭灵没有了跟他们废话的心思,苍白的指节握紧那匕首,直接刺进了韩振的胸口,狠狠将他踢进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