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吕知府有一孙儿,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号称神童,年纪轻轻就成了秀才。
所谓秀才者,即需被县、府、院三试都录取了,进入府学、州学或县学的人,称为进学,通名生员。
科举考试,层层选拔,应试之人,要先过童子试,然后才能有乡试的资格。
吕秀才是年年考,年年不中,这一晃眼,他就到了二十三岁。
“难难难,世事总难全,忙忙碌碌复一年,今科榜上又无缘。”
秀才赶考耗尽了家财,还欠了一屁股债,尚儒客栈也因经营不善已濒临破产。
他便索性不理俗务,准备卖掉客栈,专心读书。
这不,大早上的,有人来照顾他生意,他都爱搭不理,一律回应:“对不起,本店没有这项业务!”
“掌柜的,那你这里提供什么业务?”
一名披白袍的男子,正四处打量着这个残破客栈。
以他悠然四顾的神态来看,似乎根本不在乎店家极不周到的服务。
“对不起,本店没有任何……”
吕秀才话没说完,就卡壳了,因为此时一锭拳头大的银子被白袍男子拍在了柜台上!
他偷咽了口口水,抬起头用惺忪的睡眼再看那白袍男子,只见那人眸若星辰,眉似剑锋,鼻如悬胆,意气霓生,丰神俊朗的外貌之下,分明潜藏着一颗放荡不羁的灵魂。
秀才呆愣了片刻,终于回神道:“你要吃饭还是住店呢?”
白袍客咂咂嘴,嫌弃地说道:“你这里灰太大,料想客房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赶紧给我清理一间房出来,再去市场上给我买一只熟鸡。”
“对不起,本店没有这项业务!”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卖客栈了,他才不愿意再折腾自己。
至于区区一锭银子,呵呵,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好个穷秀才,到手的银子都不挣,该你的!”
白袍客摇摇头,屈指成爪,隔空那么一吸,银子竟然就回到了他的手中。
“威,威武不能屈!”
秀才哪里见过这样的手段,吓了一跳,最后支撑他信念的不过是读书人的尊严。
“你可在这儿慢慢伸着吧,我去找挣这银子的人伺候!”
白衫客转身离去,秀才见他走出客栈,才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哎!什么人呐!简直有辱斯文!”
门口有一黄衫老客,正要进客栈,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闻听这话,硬生生又把脚悬停在半空中。
黄衫老客尴尬地笑道:“我是关中龙门镖局的二管事,我家老爷远嫁姑娘,要在这里歇息一天,等姑爷来接,掌柜的还请给我们收拾几个空房出来。”
吕秀才:“楼上空房多得是,用不着收拾,要住请自便!”
二管事道:“烦请掌柜的另外再给我们备些酒菜,一发算钱还你。”
吕秀才:“对不起,本店没有这项业务!”
……
七侠镇在广阳府入关中的官道上,人流不息,自白袍客突访尚儒客栈之后,镇上又来了一队送亲之人。
有一词单道此事,词曰:“
老汉有女恨晚嫁,红盖头下盘长发。
喜得女婿莫掌门,衡山灯笼高高挂。
千里送女始汉中,半路停车到七侠。
谁知姑爷无音信,迎亲队伍剧情杀。
龙门镖局财势强,夜明珠往腰间镶。
试把刀剑充嫁妆,不爱红装爱武装。
大龄娘子蒙鼓里,不见深闺女儿香。
至此耽搁十余日,老汉撒手归故乡。
新妇心伤唤回来,嚎声引来两捕快。
关中恶捕李秀莲,伙伴老邢齐使坏。
当街号丧该何罪?带回衙门不合规。
大嘴动刀欲用强,街角恼起白展堂。
挺身扮作莫小宝,贼心未改谋嫁妆。
积年老贼姬无命,融资上市五百强。
混充掌柜下迷药,放倒众人搬厨房。
赤焰狂魔莫小贝,天煞孤星无可挡。
克死全家还不算,投奔寡嫂话凄凉。
杀人越货真强盗,展堂犯怂卖兄长。
盗神盗圣成绝响,人间不闻白玉汤。
九代单传李秀莲,遇事慌乱接惊忙。
先卖伙计后卖己,关键时刻一坨翔。
鬼门关前走一遭,方知捕头不好当。
留身要赡瞎老娘,辞职挂印还官裳。
再出茅庐郭芙蓉,陡遭黑手倒此厢。
心心念念脱身策,钻出狗洞又何妨。
秀才卖房还旧债,湘玉当珠变执掌。
患难与共众人计,改名同福重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