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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浮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关于扮演的角色,同时出现的还有《探》的台词。
台词以书页的方式浮现在脑海当中,白纸黑字,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台词的旁边还用括号标示了人物所需要的语气或者是动作等要求,基本上不会读错,每个人手上只有自己的台词。
侦探更多的是本色出演,只是多了一个主持人的背景身份,难度不算高,于此相对的基本工资也不算高。
“你是侦探吗?”钱徕多用手肘了撞了撞顾锦,看顾锦点头,“我是演员。”
顾锦开始阅读脑海中的剧本内容。
【第一幕】
【顾锦:我们知道,是所经历的,塑造了我们的现在。】
【合:欢迎大家来到大型真人秀综艺节目《探》,本期主题,十年之后再相遇(大笑,双手举高)】
一个黑色的球形摄像头突然出现在每个人的身后,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五子棋开口解释,这是摄像头。
顾锦心念一动就看见摄像头里的自己,原来在自己身后的摄像头是自己为绝对主角,并有一个总的摄像头将所有人尽收眼底。
五子棋率先开口,语气慷慨激昂,让人还以为她是在某大型文艺晚会上报幕员,“夜色温柔,灯火明亮,非常高兴我们在今天重聚。”
一个像是不良混混的纹身男子也开口了,勉勉强强的把句子念完。“十年之前,我们各奔东西,想要拥有光明的未来。”
顾锦发现自己的台词这时变成了白色,背景变成了黑色。他没拉得下脸,学五子棋那抑扬顿挫的语调,但倒也不至于念得结结巴巴,他的声音低沉,莫名的合适。“我们知道,是所经历的,塑造了我们的现在。”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接上“十年之后,我们重回这里,历尽千帆,归来却仍是少年。”连顾锦也忍不住多留意几分,究竟是什么执念,能让一个年至古稀的老人家签下那份古怪的协定来到这里?
他们交替着说着台词,慢慢的往前走,远处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之类的大型游乐设备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这时直播间的热度已经升起来了,弹幕从稀稀拉拉的几条到几乎溢满整个屏幕,也不过是大家说个开场词再加一句自我介绍的时间。
“新人局?这么多人,你跟我说是新人局。”
“死亡新人局,有意思。”
“能靠这下饭了。”
“来来来,我先猜那个老太婆第一个死。”
“第一个死跟最后一个死有什么区别?我怀疑这里一个都活不了。”
“死绝,不是更有意思吗?”
“真全死了,我能多吃一餐。”
他们的口吻像是再讨论一个普通综艺的剧情走向,而不是真的会死人的真人秀。
顾锦跟着大众念:欢迎大家来到大型真人秀综艺节目《探》,本期主题十年之后再相遇。
等每个人都念完了台词之后,他们正好走到了游乐场的售票处。
从售票处可以看到游乐场内灯火通明,设施崭新。但配着好像越来越浓的夜色,这里明亮得甚至有些虚假。
中年男子老唐主动上去敲了敲售票处窗户,窗户唰的一下打开,一个瘦的不成人样的男子从手脚并用地窗户里爬出,站在众人的面前。
一股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戴着一顶脏兮兮的深蓝色帽子,双眼无神,身上的制服沾满了不明污浊。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色清爽的雪纺衬衫配黑色喇叭裤的女性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向后倒退几步。
这个动作一下子吸引了售票员的注意,头转向了女生的方向,无神的目光明显亮了一下,干瘪的嘴唇翘起,露出泛黄的板牙。
女子面露恶心,几欲作呕,却强撑着不敢动作,头上冷汗直冒。
顾锦的位置足够他把所有人的表现尽收眼底。他惊讶发现售货员没有影子,联系售货员的外貌,顾锦突然反应过来,那股奇怪的味道是土腥味。
有人轻轻地攥住了他的胳膊,顾锦差点吓跳起来。
钱徕多嘴唇哆嗦得几乎发白,“你……你看,他,他没有影子。”他声音压得极低,顾锦只能低了头凑近听。而这一切都被游子衿收入眼中。
“入场,一人,十斤肉。”售票员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过玻璃。
新台词已经浮现,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这是我的票钱。
肉?
哪里来的肉?
新手还在疑惑,老手已经面色大变。
洛林狠狠闭眼,算是有一些明白了为什么这局需要这么多人。
再睁眼时,眼里凶光大盛。插在兜里的手,已经握住了枪柄。
还能是什么肉?
这里有什么肉?
只能是,人肉啊。
老唐眉头紧皱,手也伸进了兜里,五子棋咬着下唇,面露不忍,动作却是没有
', ' ')('犹豫,左脚跟微起,就要蹬地起跑。谁都不想死,但进不去的人一定会死,那总有人要死。
只有下手够快,自己才不会成为别人的票钱。
然而有人比他们更快,顾锦看到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游子衿,早已经站在了全场年纪最大的老婆婆身后,只见寒光一闪,完全没跟上节奏的老婆婆已经人头落地,鲜血溅了旁边的都市丽人一身。
此时众人才看清他的右手里握着一把刀,刀身非常窄,鲜血沿着刀尖滴下,在明亮灯光下闪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顾锦知道是什么刀,m48剔骨刀,游子渊的最爱。
话说游子渊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这把刀明明应该在自己这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众人,那个女人不停尖叫,胡乱脱着身上染了血的米白色小西装,头发凌乱,之前的优雅时尚瞬间消失,剩下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夜色里,她的尖叫传得很远,很远。
钱徕多抓着顾锦的手突然用力,顾锦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冷静下来,不然迟早轮到你。”听到这样不留情面的回答,钱徕多咬牙深呼吸,双手紧紧握拳,手指夹扎进肉里,疼痛让他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现在的人应该是游子渊,他眼神发红,看起来莫名狰狞,脸上却还在笑,抓着老婆婆的脚拖着她往售票处走去,所过之处,鲜血染红,人人避退。
经过顾锦面前时,他站住了,眯着眼上下审视顾锦。
浓重的血腥味压迫过来,钱徕多吓的都不敢呼吸,刚冷静下来的脑子一下子又罢工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跑,于是他拉着顾锦就想跑,没想到拉不动。因为顾锦也正不慌不忙地打量游子渊。
金色碎发慵懒地自然卷着,有一缕落下来,碰着了在夜中透着轻微红晕的脸。鼻子直挺,薄唇红得妖艳。脸像是上帝精雕细琢过的,精致的不似凡人。
其实顾锦还记得他的眼睛应是湖蓝色,澄澈见底,望向自己时满是服从依赖。只是现在,它闪着暴怒的火焰红,将蓝色的纯净柔顺破坏的彻底,只剩下蓝的冰冷淡漠。即使顾锦曾在监控中千百次地见过这张脸和这双眼,在此刻也不禁微微失神。
再配上他脸上张扬嗜虐的笑,让人只想到一个词,疯子。
疯子凑近顾锦,久违的杀人快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呼吸急促。
热气喷到顾锦的颈脖,直泛痒意,顾锦不愿在气势上落了下乘,没闪没动,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沾着血的刀身突然逼近顾锦的脸,游子渊想要看见顾锦慌张失态。
没想到顾锦只是稍稍歪头避开,动作不见狼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潇洒利落,随后露出了一种近似于嘲弄的表情,眉毛上挑,“胆子大了。”认不清位置了。
那个动作不是想刮花他的脸,而是,打算用他的脸来擦干净刀身的血迹。
这是,示威。
来自游子渊的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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