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骂骂咧咧地扭头走,屈樱和钟离冶忍笑跟在背后。
等人都走了,千梧趴在桌上望着窗外的夜空,片刻后,张嘴,打了个带着酒醉的气嗝。
“……”江沉声音温柔又无奈,“你怎么回事,突然喝起酒来?还没搞清楚阿九的故事呢,提前代入?”
“不是。”千梧声音很轻,酒后嗓子里软绵绵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沙哑。
他的视线望着窗外的月亮,片刻后忽然挪回来,望进江沉的眼眸。
“那件事,你当时知道。”他低声笃定道。
江沉收拾桌面散乱的酒杯酒坛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拾掇,低头看着桌面随口问,“什么事?”
“别装。”千梧轻轻蹙眉,叹一口酒气,“我人生第一个小型巡回画展,在英格兰被人砸了那件事。”
江沉手腕顿住,半晌后放下酒杯,低声道:“满口醉话,赶紧上床睡觉吧。”
他说着起身往洗手间走,千梧却对他背影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对一个人的了解也能随着分手而消逝啊。”
“我十岁就和你一起了。别说分手三年,哪怕三十年,你比现在又变了很多种样子,我也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千梧带着醉意吹着脑门上的碎发,“你今天要真是第一次听说那件事,不可能是这种云淡风轻的反应。拿装腔作势敷衍宴会小姐的话术敷衍我,只能说明你心虚。”
江沉背对着他停住脚步。
“那年那晚,英格兰酒吧,比罗是你叫来的?”千梧继续问。
江沉回过头,等在背后的那双黑眸似是被醉意蒙上了一层失焦,但却又清澈得让人心软。
“是我。”他终于败下阵来,无声一叹,又说,“我那天攒了一场晚宴,路上遇见那桩事,实在走不开,只好让比罗替我去街头找找你。”
“还在说谎。”千梧无奈地笑,“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晚在酒吧醉得趴在桌上,醉醺醺地总觉得看见了你,当时还以为是错觉。”
江沉无言以对,千梧带着醉意慢吞吞地站起身,走上前来。
“抱歉。”江沉终于垂眸道:“是,比罗是我找来的,我也在酒吧看了你一会,实在放心不下……但你不用太介怀,我从来没有过看你狼狈笑话的意思。”
“我知道。”千梧抬眸注视着他。
江沉静默许久,打破那分宁静,“那……”
“忽然很想吻你。”千梧说。
江沉一怔,“什……”
“就一次。不,暂定就一次,后面忍不住后面再说。”
带着醉意的画家放纵自己地伸臂揽住前情人的后颈,带着酒气凑上去,在他嘴唇上轻压。一触即离,刚刚离开一毫米,却又忍不住再次重压过来,又咬了那片唇。
许久后,千梧推开他,额头枕在他锁骨上,在他胸口深深地舒了口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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