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吧。”江沉又闭上眼,“我也还在想。”
大衣下面,他的手还捏着生存法典的硬壳,拇指轻轻摩挲着露在外面的羽毛笔。
限用一次,不可无中生有。
这是他走到现在唯一的底牌。第二条规则不能划去,划去也无济于事,只是白白舍弃唯一的出本机制罢了。但这张底牌还是要用,而且要用在刀刃上。
“明天。”江沉忽然又说道:“在房子里找一找,我想要画纸画笔和全套的水彩。”
彭彭愣愣道:“咋?还要给千梧送玩具啊?”
“嗯。画笔和水彩找不到也行,或许可以用其他材料自制,但画纸必须要有。纸,布,都行。”
“只有八分钟啊哥。”彭彭坐在他背后,想戳又不敢戳,只好疯狂叹气,“宠男朋友要有个度!”
江沉说,“八分钟,我们两个也做不了什么,看他画画正正好。”
彭彭:“……”
好一个做不了什么。
江沉又说,“我希望能找到。”
上学时,无论什么样的案例,他都会给对方辩诉留下一线生机。只要找到那条隐秘的逻辑链,就能稍微倾斜天平,哪怕只倾斜一丝。
这么做没别的原因,江沉只是不习惯把人逼到真正绝境,而且也有些享受那种操纵局势的感觉。
这一次,也一样,希望神经像他这个宿主一样,也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
说要找画笔画纸,彭彭他们三个虽然觉得无语透了,但第二天还是非常耐心地帮着找了起来。
找还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毕竟另外四人不知道江沉决定每天偷偷陪成年男友画画。他们只能发动所有人一起找线索,趁着大家全在乱翻,偷偷进行。
小木屋和前面几个副本一样,又是一个很耐翻的房子。房间不多,但收纳不少,各种千奇百怪的暗柜翻开,彭彭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快能从眼眶里掉出来。
江沉独自坐在浴室里挨个抠开瓷砖后的那些暗格,正翻找着,钟离冶忽然出现在门口。
“这个给你。”他说,“帮不了别的,只有这个,量不多,差不多够十天。”
他手心里是一个小药瓶,江沉挑眉,“这什么?”
“从外面带进神经的。被拉进来时也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抑郁焦虑不轻,靠这玩意入睡。”钟离冶说。
江沉愣了两秒,而后才意识到这是安眠药。
“你想好了,就把这个给屈樱,让她每天下午烤一点霜糖饼干。控制剂量,让所有人在日落的八分钟睡一小会,三四天内应该不会被发现。”钟离冶说,“但这事迟早会败露,杀死大妖千梧的推测不难得出,你和另外四位早晚得刚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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