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健摇头道:“完颜洪烈的确与杨叔父有仇,却只是夺妻之仇,最后杨叔父和咱们的惜弱妈妈是自尽,却非完颜洪烈所部下手,这仇恨说起来,应是完颜洪烈与杨叔父之间的仇恨,而对于三弟来说,完颜洪烈实为慈爱养父,即便有仇,也是恩大于仇……这道理,将来你会在成吉思汗身上体会到。”
郭靖尚且懵然不通,为何将来会在成吉思汗身上体会到?杨康却已经离开座位,跪下给钱青健磕头,连说:“大哥此番道理,令小弟茅塞顿开。小弟叩谢大哥指点迷津之恩。”
钱青健把杨康扶起,按回到座位之上,端起海碗说道:“咱们是兄弟,不说谢不谢的话,其实,我的意思是,郭叔父和完颜洪烈的仇是要报的,但是只能郭靖兄弟自己去报。来,咱们三人同饮一碗,为了咱们悲惨的身世。”
靖康二人连忙陪着大哥喝了,郭靖不好再提杀完颜洪烈之事,转而问道:“不知大哥的父母又是如何遭遇,可否告知我和三弟?”
钱青健拿着杨康和郭靖的身世发表了一番见解,最终目的就是要把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世上来,总不能在郭靖一腔热血准备去杀完颜洪烈的时候直接说自己父母的话题吧?钱青健觉得那样就会显得很突兀,很不可信。
所以当郭靖问出了这句话之后,钱青健很是沉默了一阵,现出一副沉痛的样子。弄得郭靖和杨康以为触动了大哥的伤心处,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钱大哥,不敢随便发言。
钱青健默默地给自己满上了一碗酒,端起来一饮而尽,酒碗放下时,眼角已经湿润了,说道:“说起哥哥我的身世,却要比两位兄弟更悲惨些,二弟尚有咱妈织于漠北,三弟也有养父呵护备至,唯独哥哥我打小就没见过双亲,又被师父送到虎狼之窝卧底……”
钱青健说起惨遭宋军溃兵杀害的父母来,也动了真情,说着说着竟然泪落滂沱,泣不成声:“我特么找谁报仇去?难道去杀大宋的皇帝赵扩么?”
郭靖杨康均皆心生恻隐,左右握住了钱青健的两只手,郭靖更是自责说道:“大哥,都是弟弟不好,勾起了你的伤心之事。”
钱青健挣脱郭靖的手,说道:“这事不怪你,嗯,二弟,你身上可有擦拭眼泪之物,借我一用。”
杨康心中感激钱青健为完颜洪烈正名,急忙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来,“大哥,你用这个擦泪。”
钱青健心里这个气啊,你特么献什么殷勤,一边哭一边摇头道:“不行,你那手帕太干净,哥哥我用不惯。”
郭靖从怀里摸索了半天,只摸出来一张人皮,他却不知这是人皮,尴尬说道:“大哥,我身上只有这个……”
钱青健劈手把人皮夺过,说道:“就用这个,我平时被风吹迷了眼都用这个来擦的。”说着话他起身走到了最远的一只灯笼下面,背向靖康蹲在地上,“你们俩先喝着,不要过来打扰我,我平平心中的伤痛之情。”
大哥既然如此说,两位兄弟也不好违拗,只好默默对饮,却不敢说话,以免显得对大哥不敬。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钱青健的后背停止了耸动,转回酒桌上来,把人皮往郭靖手里一塞,自嘲道:“两位兄弟见笑,哥哥我失态了。”
郭靖憨厚一笑道:“都怪我不好,惹大哥伤心。”
杨康却说道:“大哥至情至性,正是小弟的楷模。”
钱青健脸上一热,摆手道:“都别客气了,来,咱们兄弟仨一醉方休。”这货已经把《九阴真经》下卷记在了脑子里,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去桃花岛弄上卷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