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宁离开,冰绒花在他手上,眨眼便去了千里之外。
业玉从暗处走出来,行到虞淮的身侧,躬身行礼后,低声道: “如若当年谋害帝君之事确系笙帝所为,又如落颜提供的影像所说,曾传言提醒过宁帝,那么宁帝总不至于一无所知,到如今两族关系生变后,还理直气壮诘责道石族对我族并无亏待罢。”
“嗯。”
“我已收集到消息,凤帝当年确实得到了一枚菩提子,但是这颗菩提子的来历成迷,我等始终追查不到。”
除开沧笙的菩提子,父神给出的菩提子一共有三十枚。其中十五枚不知去向,是去了秽土,但不为世人所知,包括虞淮。另外十五枚,多数人当场服下,剩下的三人,有两人意外身死的,菩提子不知去向,还有一人是将菩提子转赠给晚辈后仙逝,菩提子仍在族中传承的。
凤族的这枚菩提子来自于哪,实在不好追究。
帘随风动,玉珠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轻微,却勾动了虞淮的眸光,影影绰绰的光从珠帘那头透过来,斑驳的光影中,仿佛依稀能瞧见一个人趴在软榻上,摇着小腿,兴致勃勃看着什么书。
这里有太多她的痕迹,仿佛是一间牢笼,心魔的温床。他走进,就再也出不去了。
虞淮喉间突然有些泛甜,低低咳嗽两声,品砸出血腥的味道,神思挣扎在清明与恍惚之间,尚且能理智地问话: “第九天的五个飞升台,如今都在谁手里?”
“第九天暂时无主,石族……”业玉斟酌了片刻,“虽然根据种种迹象可查,石族大抵在第九天,但我们还没寻到他们确切的位置,想必他们没有立刻掌控第九天的意思,毕竟第九天如今尚且贫瘠,没有多少可利用的资源。”
“挑一个飞升台,尽量避开石族可能在的地域,收揽一些刚从第十天飞升的小仙,让他们替我去查,第十一天秽土的境况。“
“是。”
……
云上的风几乎是恒定的,保持着同样轻柔,突然顿下来,沧笙瞬间便有所察觉,睁开了眼。
这似梦非梦的恍惚追忆,时日耗得长,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云梦泽。
沧宁仍是坐在云头上,看她眸子尚有些懵懵的,好笑道:“阿姐沉沉躺了这样久,可是梦到了什么?”
沧笙晃了晃头,过往的记忆浮在眼前,徒有骨架却没了血肉,无论如何都无法鲜活起来了:“多年没见故人,离别之际的畅谈过后有些唏嘘,忍不住梦见了些。”一顿,“这么一想,我还真忘了桩事。当年有东西存在别处,请人帮忙看守。如今时机正好,可以收回了,那般贵重的东西,要不我去要回来?”
沧宁眸子动了动:“阿姐要去他那,便将沧筠留在云梦泽吧。”
沧笙想起那人的作风,立马讪讪,正欲点头将沧筠从石中世内取出来,眼前一花,一团软绵绵飘似出现,立时便附着在她的手臂上,仰着头:“娘亲亲说要去见谁?”
沧笙心道她从没对沧筠提及过这个人才是,直言不讳:“念臣。”咳嗽声,“不过我不能带你去。”
沧筠歪着头,想了想:“哦……他。”
沧笙心里略顿,“你知道他?”
沧筠摸着下巴:“想做我后爹的人那般多,他算是比较杰出的人之一了,对于这种人,我总要了解一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沧笙眉尖一挑,“谁跟你说的这些?”
沧宁顿时大惊,扭头看一旁去了。
不打自招,他心虚起来一贯如此行事。沧笙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笑得他冷汗涔涔才转而对沧筠:”你既然知道,那我便带你去,帮娘挡一挡也是好的,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