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一个好狗腿。”周玉婷说,冷哼道直接走了。
到了晚间,倒是有白天在慈宁宫的秀女过来卖好,把陈太后和周玉婷王芷溪的话一五一十的学给王容与听,王容与温言道谢后,那秀女才放下心中大石离开。这太后喜欢也比不过陛下喜欢。
陛下特意给她挑选首饰,内心待她是跟别人不一样吧。
秀女心内有些微酸,但又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资质,不能在陛下面前得脸,只能依附陛下可能宠爱的人,好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些。
“周玉婷当真好毒的心思。”刘静说,“姐姐明明是受了外伤又一夜未睡一日未食才会病倒,她却只拿姐姐的心思说事,是想说姐姐对陛下的处罚有怨忿吗?”
“周玉婷就算了,怎么姐姐的亲妹妹也不帮姐姐说话。”杨静茹说。
王容与倒是不在意,“只看我现在只和你们要好都不与王芷溪睡在一块就知道,这亲姐妹也不过如此。”
“今天真是幸好,如果陛下没有赏赐过来,太后就要让姐姐挪出宫去了。”刘静后怕的说。“姐姐,我日后再也不敢鲁莽了。”
“嗯,不鲁莽是好事。此事还有一个教训,便是只有你我独处时,也不能全然放松。谁知道会有什么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王容与说。“不过这次的事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你看陛下还额外赏赐了金钗给我,可见我是因祸得福。”
“这金钗当真是精美。”刘静说。“正配姐姐。”
“只怕我现在是真的在太后眼里扎下根了。”王容与说。
陈太后听到宫女的回话,也有惊讶。“陛下另外送了首饰给王容与?”
“是的,而且是对秀女来说有些逾矩的首饰。”宫女说,“金制青鸟仙台钗一对,那青鸟钗便是大金凤钗。”之前赏赐秀女的首饰都是珍珠绒花簪。
“那看来陛下还挺中意这位王姑娘的。”陈太后说。
“张成说陛下要将王姑娘自省时抄的佛经送到太庙供奉呢。”宫女说。
“当真?”陈太后疑惑。“你去把上次储秀宫秀女进奉的经书中王容与的经书找过来哀家看一看。”
“是。”宫女应道,随后又说,“奴婢见王姑娘今日已无大碍,就没有说挪宫的事。”
“她既然已经安好,自然用不上挪宫。”陈太后说。
李太后去见陛下,“陛下,听说你今天送了储秀宫秀女王容与一对金钗?”
朱翊钧垂手站在李太后跟前应答,“之前赏赐秀女首饰都没有赏她,想起来就一并赏了。”
“陛下此前去储秀宫就有不妥,秀女没有准备下的失仪,陛下责罚也该有度。”李太后说,“陛下是天下万民表率,一举一动都要合乎礼仪规矩。陛下切记不可妄意任行。”
“朕知道了。”朱翊钧说。
“陛下不能光是知道,要切记,不可再犯。”李太后眉头深皱的说,“便是你赏赐王容与此事也不妥,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与后宫一定要切近,雨露均沾。”
第三十五章 暗潮
张成先是送了一本帝范过来。帝范是唐太宗明所做,毕生为帝之心得写给太子,更云,阐政之道,皆在其中,朕一旦不讳,更无所言。”此书除序以外,有君体、建亲、求贤、审官、纳谏、去谗、诫盈、崇俭、赏罚、务农、阅武、崇文十二篇。
每篇篇幅不长,却从为帝者的个人修养,选任和统御下属,乃至经济民生、教育军事等家国事务都有非常有独特的见地,实为后来为君者需要拜读学习的良策。
王容与和张成约定了来拿书的时间,王容与问张成,“陛下可有喜欢的字体?”
“陛下格外喜欢草书呢。”张成说。
王容与默,用草书来抄写帝范吗?张成额外送来的还有纸笔,“姑娘在储秀宫也要不来好的文房四宝吧,这些都是御供的,姑娘用着顺手,小的日后再送一些过来。”
“这恐怕不妥。”王容与说。
“妥的妥的。”张成说,“这些虽然是御供,但是陛下却不爱用。陛下有多喜爱姑娘的字,姑娘要是哪次进了陛下的书房一看就知道了。”
王容与笑着点头。得了,这就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家伙了。
张成捧着王容与的手作,一路亲自送到乾清宫,“你这是打哪去了?”冯尚横喇子出来一脚,“我怎么觉着你最近往外跑的挺勤啊。”
“关你屁事,你往外跑的时候我问你了吗?”张成说。
“我可听说了,你都是我往储秀宫跑呢。”冯尚说,他心里有着小九九,虽然他干爷爷说让他不要着急去巴结秀女,只要他在乾清宫,在陛下跟前伺候着,这后宫里的娘娘啊只有来巴结你的份,你现在着急干什么?跌份。这是他冯保的原话。
但是冯尚心里也着急啊,他知道他现在的地位都是巴着干爷爷来的,他就是再不懂也知道这古往今来有几个大太监是善始善终的,他也得未雨绸缪找下家保护伞啊。冯尚原来一直和郭嫔眉来眼去的,但是这次秀女里会选出皇后,指不定还有新宠,冯尚就想着也投机一两个。
在揣摩圣意上,冯尚还是服张成的。“那个王姑娘真的是陛下喜欢的?那当初陛下怎么还指着她的画像说丑的别致呢。我看了一眼真人,说不上丑,但在秀女中也不排在前头啊。”
“你自己掂量着办呗。”张成挤开他进去内殿。
朱翊钧在看奏折,他总有看不完的奏折,还有内阁写的各种条子,一天十二个时辰得读书三个时辰,处理政务三个时辰,其余才是闲暇时间。
张成把轻轻的把王容与誊抄的帝范放在朱翊钧最近要看的书架上。
“那是什么?”朱翊钧问。
“这是王姑娘誊抄的帝范。”张成说。
“你最近跑储秀宫很勤快啊?”朱翊钧说,“她身体好了吗?”
“身体好了。”张成笑说,“小的都打听清楚了,原来是王姑娘不爱喝汤药,说是喝了苦的没胃口,打小就不爱喝汤药,所以也这旁人也灌不进。前几天一直没喝上药所以才拖这么几天。等姑娘自然退热了清醒过来知道要喝药,人就没事了。”
“朕说许杜仲的医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一个小小的发热,三四天也不见好。”朱翊钧说。
“许御医也是无奈,听说他都让人用芦管吹药,但是王姑娘昏睡时就是吃不进。”张成说。
“看着还真不像个死犟的人。”朱翊钧说,把奏折推到一边,扭扭脖子,示意张成把王容与誊抄的书拿过来, “这书是你让她抄的?”
“小的哪能做姑娘的主呢。”张成陪着小心说,“是姑娘领了陛下的赏赐后要小的送上次陛下说让她抄的三本书过去。姑娘像是知道错了,在跟陛下陪不是呢。”
朱翊钧哼到,并不说什么,翻看了几页便说,“你跟她说的朕喜欢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