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0271 夜归</h1>
又是一个可怕的噩梦,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真实,甚至让我无法分辨哪一个是真实,哪一个虚幻,几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尤其是小孩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半夜惊醒,然后发出惊恐的叫喊声,那个时候,奶奶都会摸着我的头,嘴里小声念着:“小沫,不怕,有奶奶在。”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别人,关于噩梦,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惊恐、慌张,但是,基本上无法说清楚噩梦里的情形,甚至有很多完全是编造出来,而我的梦每一次都会清晰的记住,甚至过了很多年,依然还会不经意的想起。
我呆呆的看着窗外,两侧是成片的玉米地,这就是中国乡下最真实的写照,土地是农民的一切,偶尔会有一条乡间的小路出现,很快在我们的视野里消失,然后又是成片的玉米田。
一条乡间小路出现,那里站着一个女人,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巾,车子经过的时候,女人的脑袋抬起来朝这边看着,这种情形原本很常见,我的视线无意中落在女人的脚下,我愣住了,她居然没有影子。
她的周围没有大树或者其他可以遮挡的东西,人为什么会没有影子,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居然抬起了手臂,我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手里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我闭上眼睛,脑袋贴在车窗上面,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刚才的情形,那根本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只是因为看的角度或者其他的原因,无法看到她的影子而已,只有这样,一次次恐怖的经历,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可怕经历,我只能一次次的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
“夏沫,那条路通车了吗?”
大刚突然问我,我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当时根本不想说话,余兰村的环境很特殊,三面是水,一面是山,余兰村就位于大山之间,因为地势的缘故,余兰村几乎与外界隔绝,从火车下来,要走上一大段的山路,然后再坐船走上一段水路才能达到余兰村。
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当初,为什么父母要把年幼的我送到这种鬼地方,用这种称呼来形容根本不为过。
余兰村在我的记忆力,贫穷、落后,依然保留着很多的旧俗,比如,人生病了,第一选择不是去医院,而是烧烧黄纸或者是找人跳大神,这完全就是封建迷信,遇到身体好的能挺过去,身体差的,熬上几天,人也就完了。
大刚叹了口气,“那还是挺麻烦,弄不好要走夜路。”
大刚说的没错,这条路不好走,这次下了火车肯定不能再耽搁,否则就赶不上明天早上的那趟船,所以今晚肯定是要走一段夜路。
在乡下,走夜路叫夜归,其实还有很多讲究,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发现晚上走路的时候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你,你怎么走那个人就怎么走,怎么都甩不掉,这种情况基本上可以排除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而是其他东西在作怪,最好的办法就是原地转三圈,然后嘴里不停的念菩萨保佑,鬼魂升天之类的好话,等你转了三圈,那个人也就没了。
可能有人不信,乡下什么最多,黄皮子、狐狸、蛇,这玩意都是有灵性的,还有人专门请回去镇宅保平安,据说特别的灵,平时要供着,过年过节不能忘了,否则家里就要出事。
随着咣当、咣当的响声,火车开始进站,这里的站台规模明显要小很多,只有零星几个人上下车,我和大刚拉着行李往下走,很快出了车站。
“夏沫,先去问问,哪个车能搭咱们一段。”
车站门口停着几台蹦蹦车,就是那种很小的运营车,因为外形小,而且都是黄色,这里的人称呼为小黄虫,我们往外走的时候,门口站着几个人,手里拿着烟,应该是这些车子的主人在哪等活。
“到哪?车子干净。”
我们过去的时候,立刻有人过来揽活,旁边那几个也一起过来,其实,我特别反感这种事,感觉看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
大刚笑了笑,“余桥水塘。”
“你去哪地方干啥?”
一听说我们要去水塘,那几个人居然呼啦一下散了,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人对余兰村很忌讳,甚至是恐惧。
因为一直生活在村子里,所以没有任何的感觉,直到那一次父母来接我走,上车的时候,我无意中提到余兰村,当时车上的人脸色都变得异常的奇怪,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那一次的经历对我的印象特别的深。
“大哥,别走啊。”
这一下有些突然,刚才还是特别热情的几个人说散就散了,有蹲在地上的,有站在那抽烟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不存在一样。
“不是我们嫌钱多咬手,那个地方太邪气,之前送过几个人过去,后来都出事了,传得特别邪乎,说水库里淹死过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到了晚上就会出来索命,这种地方谁还敢去啊,兄弟,看你们穿的好,肯定是城里人,听老哥的劝,千万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