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珩叫他,“怎么说走就走啊,再陪我一会儿呗!”
沈砚清手指勾着西装搭在肩膀,背冲他摆摆手,“要么跟你女朋友腻歪去,要么自个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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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识联系沈砚清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她在急诊连续上了三个大班,忙得昏天暗地,等闲下来总觉得把一件什么事儿给忘了。
后来回家洗澡,看到空荡荡的脖子才想起自己的项链还放在沈砚清那里。
江云识不太了解他的工作性质,但猜想大老板白天一定很忙,就算着差不多正常下班的时间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但是没打通。那时沈砚清正在开会,私人电话在秘书赵跃川手里。以往这种事都是会后汇报,老板再按照缓急程度回复。
可赵跃川记得老板似乎特意交代过,这个号码如果打来,就第一时间通知他。
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这已经是每日惯有的一幕。赵跃川推开门走进去,将手机拿给沈砚清,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休息半小时。”
沈砚清拿过手机,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电话屏幕上躺着五分钟前江云识的未接来电。沈砚清解开西装纽扣,捏了捏鼻梁,走到落地窗边拨回去。
“喂,你好。”话筒里传来她清浅的声音。即便知道是谁,仍旧礼貌问候。
沈砚清看着辽阔的江景,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抱歉,刚在开会。”
“没关系。你的伤好些了吗?”
“还不错。”
江云识正在烧水,电水壶噗噗噗地响着,热气在她眼前飘散,“换了药吗?”
沈砚清顿了一下,“没有。”
“已经四天了。”她提醒。
“晚上去换。”
他们本来就不熟,说完这些似乎就再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水烧开了,江云识把热水倒进保温瓶,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拿链子。
他好像很忙,刚刚说了还在开会。
沈砚清猜到她没事绝对不会给自己打电话,便问:“你今天有时间?”
“嗯,我休息。”
“那过来拿项链?”
江云识放下保温瓶,身体倚在桌边,“方便吗?”
他勾了下嘴角,告诉她,“你来公司找我,东西在我办公室。到了有人接应你。”
“好。”
挂断电话,江云识换了条款式简单的连衣裙,打车就去了沈氏集团。
她以为的有人接应,是沈砚清让人把链子送下来,于是已经做好了直接回去的打算。没想车子刚在正门停下,就有人过来为她开门。
“江小姐,我带你上去。”是沈砚清的司机,李梵。
江云识问:“沈砚清没有让你把东西带下来吗?”
“老板还在开会,让你上楼等他一会儿。”
“哦,好。”
于是就这样,江云识生平第一次踏进了这个原本她应该永远不会走进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嗯,步步深诱。
第8章无意撩拨
李梵作为沈砚清的司机,在公司是无人不晓。现下带了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大家揣测之余不免多看几眼。
长得漂亮,气质也好,就是打扮得太普通了,连公司里的实习生都不如。
江云识一路顶着各种探究的目光走进了总裁办。脸上很平静,可那种被围观的感觉倒是令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像个误入浮华世界的小石子。虽不起眼,但谁踩一脚都觉得硌得慌。
“江小姐,您先坐一会儿。沈总开完会就过来。”
“好的。”
秘书端着咖啡走进来,放到她面前。
办公室很大,有套房,有吧台,甚至还有个跑步机。各种设施比她家里还齐全。江云识规规矩矩地坐在会客沙发上,对面成片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江景。
日落西沉,夕阳橘红色的光像一把火,把江面染红。几只船缓慢游荡,江面掀起阵阵涟漪。波动的水纹荡出耀眼的光芒。
她被景色吸引,走过去双手撑在落地窗上,认真地俯瞰美丽风景。或许是工作太忙碌,生活太平庸,她似乎很少这样静下心来去欣赏这个城市。
原来竟然这样漂亮。
沈砚清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江云识。她站在窗边,大片的透明玻璃笼罩她纤细的身影。夕阳的光包裹在她的四周,一寸一寸勾勒她身体柔美的线条。那一头乌黑发丝,亮得几乎想让人摸上去,看看是否真如所想一般柔软顺滑。
“沈总……”
赵跃川刚想开口,沈砚清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
这种反应惹得赵跃川讶异不已,不再多说悄悄退出办公室。
关门声很轻,但江云识听到了。她转过身,沈砚清就站在门口。
像是顽皮的猫被抓了个现形,她脸颊一热,报赧地清了下嗓子,“你忙完了?”
“嗯。”
她点点头,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句:“江景很好看。”
他眼里染上笑意,“确实。”
江云识不知道如何接话,跟着他走到办公桌边。她今天穿了一条桑蚕丝的裙子,裙摆随着脚步泛起涟漪,加深了她清冷的气质。
沈砚清看了一眼,淡淡收回视线。拉开抽屉拿出丝绒盒子,“要不要检查一下。”
她打开礼盒拿出里面的项链,确认无误后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我只是在确认是不是我的东西。”
并不是计较有没有哪里坏了。
他一怔,随即闷笑一声,“嗯,我知道。”
江云识被他笑得耳根发热,低下头整理包,“对了,我给你换药吧。”
说着,她拿出碘伏、棉签还有没拆封的纱布。然后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沈砚清,等待他的回答。
“那就麻烦江医生了。”
“不麻烦的。”
沈砚清脱下西装搭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袖扣,将袖子一折一折挽到手肘。
等他做完这些,江云识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拆掉纱布,认真检查伤口。
恢复得不错,她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继续保持。”
语气像在哄小朋友。
他垂着眼眸,看她将棉签蘸了碘伏,小心翼翼的抹上伤口。似怕他痛,不时还抽空看一看他的表情。
冷白色灯光打在身上,她的眼神清澈而专注。离得近了,几乎可以看见她脸颊细细的绒毛。
“三天后还要换药,有时间就去医院找我。不要不在意啊,小心感染。”
她一边轻声交代,一边手法利落地缠好纱布。而后还细心地帮他把袖子整理好。
“麻烦你了。”
“应该的。”
沈砚清不紧不慢地系上袖扣,“你坐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杯果汁进来。”茶几上那杯咖啡一动没动,显然她不爱喝。
江云识推辞,“不用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这里怎么说也是他工作的地方,不便过多打扰。她走到大班桌对面,拿起椅子上的包一副准备告辞的架势。
沈砚清目光落在她的身影上,手里把玩着被留下的丝绒礼盒。洁白的袖口下手腕骨凸出,禁欲而性感。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绒面,那触感细腻柔软,惹得人指腹微痒。
眼见着人提步要走,他将盒子放到桌上,发出极轻的声响。
“江云识。”他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江云识转头,“怎么了?”
“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沈砚清起身,将西装搭在臂弯,“来都来了,不如一起?”
实际上江云识并不饿。睡了一上午,中饭吃的晚,她本来打算回去拌个沙拉当晚餐吃。
然而转念一想,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拒绝他的提议。刀是为她挨的,又帮忙捡回了项链,怎么说她也应该还个人情。
“好啊。”
来的时候她没注意,这会儿跟沈砚清一起坐进电梯才发现,这大概是他一个人专用的,中间没停过,直接抵达地下车库。
上了车,江云识系好安全带,忽而想起他手臂的伤,“要不要我来开?”
沈砚清似笑非笑,“不碍事,还能用。”
车子开出停车场,天色已然暗了下去。暖黄色街灯一路延伸,宛若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
“想吃什么?”他问。
江云识犹豫片刻,转头看他,“我知道有一家吃斋菜的地方,你想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