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个装满杂物还缺了一角的破盒子,在毒辣的正午顶着骄阳急匆匆的赶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倒霉蛋,路过这个倒霉蛋身边的人,大都一脸的避之不及,自觉的偏开身让出道儿,生怕一不小心就染上了霉运。
不过这个急冲冲赶路的人也确实是个倒霉蛋。
乌沼工作的公司因为最近诸事不顺,有些迷信的公司老板就请来了个据说挺灵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胡子拉碴满身酒味,在公司摇摇晃晃的转了一圈,最后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风水先生喷着浓重的酒气只甩下三个字:‘不可留’,便晃晃悠悠的扬长而去。乌沼的老板听完当即变脸,二话不说就开除了她。
倒霉蛋乌沼出了公司大门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公司大门外呆呆站了一会儿,直到晒得头皮发麻,才终于明白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只得匆匆往家赶。
这大热的天气,待久了是会死人的。她可不想登上地方小报,小报的标题还明晃晃的写着“某某市神秘女子因被开除,竟选择中暑自杀!”,那也太可悲了点。
可倒霉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从哪儿蹦出来个小婊砸让你更倒霉些。
不知道是乌沼心神恍惚的缘故,还是走路太赶,脚下一个没注意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啪叽一声脸朝下摔在了地上。抱在怀里的破盒子也滚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潵了一地。更悲催的是她摔下去的时候反应太慢,手没撑住鼻子就不偏不倚的磕在了马路牙子上。
被正午的太阳炙烤过的马路,那温度,任何人都不想有亲密接触的机会。可乌沼却扎扎实实的体会了一把,那滋味可想而知。
也顾不得散落一地的东西了,乌沼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哗哗流血的鼻子跑到了路边的大树下躲着。
所谓的大树,足有几人环抱的粗细,叶子茂密翠绿,似乎完全不惧夏日的骄阳。
坐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鲜血顺着指缝躺在树根上,树下的阴凉让乌沼渐渐清醒了些,仰着头忙着止血。但她却压根没注意到,脚下滴落的鲜血像是活了一般迅速的渗进了外露的树根里。
等了一会儿,鼻血才好不容易勉强止住,乌沼寻思着找个小店买个冰袋,便抬眼看向树荫外搜寻。只是小店没看到,倒是瞥到一辆疾驰过来的新潮的跑车。
一个急刹车,伴随着刺耳的轰鸣,跑车堪堪在她的面前停下,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画着浓重的烟熏妆,脚上套着一串造型别致的铜铃,随着跑动的声音当当作响。
这辆跑车乌沼不认识,但那个非主流女孩,乌沼明显是熟悉的,下意识的唤了一声:“熊黛?”
“我去,你鼻子和脸怎么了?谁打你了?妈的,我灭了他。”
熊黛是个暴脾气,一看乌沼糊了满脸的血和不停流血的鼻子便急的不行,随手在破洞短裤上扯下一块来,抬手就呼在了乌沼的脸上,一通乱抹。
“喂喂,等等,这是我自己摔的。”
费力的呼开熊黛的手,摸了摸鼻子,本来已经止住的血,因为熊黛这一通乱抹又哗哗的流了起来。
乌沼简直要哭了,瞪了一眼熊黛,又慌忙捏着鼻子给自己止血。
滴在地上血再次瞬间没有了踪迹,熊黛眼睁睁的看着血液浸入树根,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她抬头凉凉的扫了一眼树顶,抬手在乌沼看不见的地方冲树顶比了个中指。翠绿的枝叶像是回应一般无风而动,哗哗作响。
乌沼闻声抬眼,却只看到茂盛且安静的枝叶,正当怀疑自己出现幻听的时候,熊黛那边又火急火燎的从腿上撕下来一块布对着她的脸呼了过来。
乌沼慌忙躲开,瞥了眼熊黛的短裤。
熊黛的破洞短裤被她扯了两块,大腿根已经露出的内裤一角,她却依然毫无顾忌,插着腰挑衅的瞅着乌沼身后的大树。
乌沼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去收拾好散落一地的东西,忙拉着熊黛回到了跑车上。
“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熊黛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味道?”乌沼愣了下,指着自己有些肿的鼻子:“你瞅瞅我都肿成这样了还能闻到什么?”
说完,乌沼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这样一问,我才想起来,磕破鼻子流血的时候我居然闻到了一股花香味,附近明明也没花店,我好像又犯病了?”
“你这叫天赋异禀,哪有什么病。”
熊黛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窗外,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乌沼只得无奈的撇了撇嘴。她从小鼻子就很灵,对气味很敏感,甚至能像狗一样凭借气味分辨别人。不过,偶尔她也会闻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气味,比如刚刚在街道上闻到了一股类似花香的浓烈香味,明明街道两旁种的都是些不会开花的绿植,附近更没有花店,只有几家闭门谢客的饭馆。而每当闻到奇怪味道的时候,她总是将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味道归结于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但熊黛显然不这么认为,这个病与不病的问题乌沼每次都要和熊黛扯争论很久,可今天她倒霉透顶,显然没那个精力和熊黛耗费,只岔开话题道:“这车哪来的?”
“租的?怎么样?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