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平时,伤患去医院做手术都需要家人签字,到了沈白詹这边直接省去,谢江余压根没告诉沈白詹。沈白詹半路上忽然坐起,谢江余披在他身上的外套滑了一半,沈白詹问道:“做手术不需要签字吗?”
谢江余简直要笑死,但他忍着没笑出来,“不需要,签字已经迟了。”
商尧从山上滚下去这事,谢江余真没觉得有多难过,反而还有种沾沾自喜自己白沾便宜的愉悦。但他一想到沈白詹这种极端的做法又觉得后怕,如果沈白詹一直这么行事,迟早会吃亏,到时候没人护着他……
早些年跟费斯理,现在跟着谢江余,沈白詹命里倒也没受多大资本主义的苦。
“以后想做什么一定要跟我商量。”谢江余道:“以后不能这么冲动,如果有一天我也没办法的时候,你就只能自求多福。”
沈白詹愣了下,怔怔看着谢江余,谢江余几乎以为他开窍的时候,沈白詹又道。
“我不当记者,学校里没办法惹事。”
这话有理,谢江余伸出食指使劲戳沈白詹的额头,“回去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送商尧去的医院也是谢江余这朋友安排的,军区医院总比普通医院要好许多,沈白詹让司机直接开到医院,“商尧的事我爸妈迟早会知道。”
“等到瞒不住的时候再说。”谢江余道。
如果商尧醒来,铁了心要搞沈白詹,沈白詹在家人这边是怎么都说不清的。谢江余还想让沈白詹拥有个和睦的家庭,哪怕沈白詹自己不在乎。
沈白詹沉默,商尧这边需要人照顾,他现在根本没脸见商尧,何谈照顾商尧?请来的护工到底不比家人,心里的孤独只能由家庭改变。
“如果你担心没有家人陪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伤的时候家人在哪?商尧抓走你的时候你的家人有给你一点帮助吗?”谢江余仿佛知道沈白詹在想什么。
“肩膀被刺伤的时候你在费斯理那养着,割腕的时候你在我这,连你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刚断奶的孩子,家人某种情况下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已经让人将他救活,并且会安排最好的护工给他,你有推他掉下去摔死的冲动,现在居然在怜悯他没有人陪。”
“你别说了。”沈白詹打断他。
谢江余每句话都说道点上,可他根本不想听,这不是他现在想听到的。谢江余每次都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说风凉话,仿佛根本没有帮助过自己,实际上他做的已经比本分还要多得多。
在生死上,沈白詹自己选择了死。
他松口,“那就安排最好的护工。”
“如果你早这么想,刚刚就不需要我说教。”谢江余还没教训够。
沈白詹疑惑地看谢江余,“你不需要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