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发无损……”缪寻低着头,笑得苦涩。
刚得知这一切不过是薛放设的局,他干渴碎裂的心脏瞬间被心血灌满,烫到发麻,又酸又窒息,难受得差点落泪,好像活过来了,却恨不得已经死了。
薛放尽量用温柔的语气给他解释:“玥萨是聪明人,会预判我的行为。如果我凌晨就跑过来,强制冷静和他谈条件,他绝对会和我周旋一天,在我面前折磨你,把我逼疯为止。”
“但如果我跳过冷静过程直接发疯,他会十分满意,马上允许我来见你,目的是为了尽早看到最精彩的剧情:我因为吃他的醋而和你大吵一架,互相捅刀。”
缪寻的声音干枯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动手……”
薛放勾起笑容:“符合剧情发展,又能让我大失血,发出警报,给索维克制造借口出兵。而且你是冲动的小猫,由你来捅我,在响应需要的三分钟内,玥萨不会警惕怀疑。为了忍住不一进门就哄你抱你,我还弄了点药吃。”
算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不仅把全场人的反应都考虑进去,连自己都狠心算计。
这就是薛放。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心冷手毒,宛如利用价值计算机器的薛放。
站在那里游刃有余,神采飞扬地复盘棋局,却意识不到自己四肢厥冷,心跳降速,即将进入失血性休克状态。
“你真冷静。”缪寻在他脑海里麻木说着,找了处没有沾上液体的床单,撕开扯成条。
“我现在当然要冷静,你可以尽情跟我歇斯底里,我就负责处理。”
缪寻撑开白布,走到他面前,薛放自动伸出脖子:“要勒死我泄愤吗?来吧。”
哨兵咬紧嘴唇,一拳揍向他腹部。薛放痛到面目扭曲,弯下腰吐血,被缪寻面无表情抓住,按在地上,骑上去强行——
强行……哼!包扎。
薛放一边呕血一边笑:“猫猫拳,啊好爽,再来一次。”
缪寻头一次这么想骂一个人“神经病”。
“缪缪……小咪……小宝贝儿,”薛放的疯劲还没过,缠人地念叨着,“怎么苦着张脸蛋,你马上就要自由啦。”
他还想去抚摸缪寻的脸,被缪寻冷漠拍开。
没一会功夫,防空军的哨兵和医生们就找到了他们,给薛放打了紧急止血针,要护送他们出去。
缪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混乱而悲凄,好像被拴缚在这栋大楼里的幽灵,无法洒脱地跨出一步。
留下,是玥萨。前进,是薛放。
他竟然不能为自己做出第三个选择。
薛放看出他的心思,直截了当道:“现在,你知道我和他都是坏人了,你选一个吧。”
还有选择吗?
缪寻扯起唇角,眼底尽是灰败,用沾满血的手打字给空防军:“我是捅他的凶手,把我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