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打就打,不挨猫爪挠,哪能算合格的爱猫人士!
于是薛教授从公文包里找出平光镜,戴上,开始端正态度欣赏。
缪寻的动作果然停下来,丝袜挂在小腿肚子,他视线锐利,打字质问:“你看什么?”
薛教授嘀咕:“又不是没看过……”
全脱都见过,这算什么,对吧!
“你很想看?”
“也没有很想……70%想的程度,大概。”薛教授开始假装看镜子……里的缪寻。
“哼。”缪寻发出鼻音,打字:“虚伪。”
“猫”一撑手腕,臀部坐上洗手台,伸出长腿,脚尖绷直,脚趾勾了勾,混沌的眸子转向薛放,屏幕亮起:“你过来给我脱。”
实在是过分又随便的要求。
薛放想,可能因为“猫”还年轻,不知道这样随意敞开身体会招致怎样残酷的后果。
但另一边理智告诉他,“猫”很清楚,“猫”就是故意的。
薛放禁不住问:“你以前也经常这么要求别人吗?”
缪寻没有正面回答,“我无所谓。”
无所谓,随心所欲,所以怎样被对待都可以。不论是躯体残破,还是灵魂消亡,后果他自己承担……
他扭曲的视线里,男人在朝他靠近。
他咧开唇,笑了笑,五官浓艳深邃,鲜活宛如毒药,看一眼,就会失去理智,为他彻底疯狂。
他毫无所谓地敞开躯体,仿佛全无防备、露出柔软肚皮的猫。
男人向他伸出手,化作一团漆黑的柏油,黏稠,滴滴答答……
混乱的视觉一帧一帧卡顿,近一点,再近一点,气味,体温,触感,皮肤相触时激起的微电流……
“既然无所谓,那被我抱一会也可以吧。”
第18章短暂热度结合
薛放不等“猫”答应,就张开双臂环住他。
明明没有小圆毛耳朵和条纹尾巴,薛教授却抱得相当满足。
他发出一声叹息,好像辛苦出去打工赚钱的上班族,刚回家强行抱起沙发上的小猫,开始碎碎念:
“最近在外有好好吃饭吗?好像又瘦了,穿大号女装都正好。如果有其他阿猫阿狗欺负你,可以告诉我。不过你是组织领袖,好像没人能欺负你……啊,不管,万一呢,有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打跑他们——”
“我好累啊,忙着挣钱,‘卷心菜’把钱都吞走了,他是黑洞吗?真气人。我想攒钱买个治疗仓放办公室,你来了,就能随时治伤。对了,我记得你的腰伤很严重——”
薛放说着就动手卷起护士服下摆,“猫”本来放松的躯体一僵,肌体紧绷,一把冷冰冰的东西骤然抵上薛放后脑勺。
“嗯?”薛放抬眼,从洗手台镜子反射里看到死死压住自己头皮的铁疙瘩。
好像是一把枪,露了一角,看不太清。
“你装了消音器吗?”
薛放还是那副闲话家常的口吻,很关切,也很亲昵,“枪声太大不好逃脱。这家医院的房养着几个白塔废物老头,有s级哨兵看守,在十六、十七层,你开枪后记得避开他们——”
他无视性命威胁,强硬拉开缪寻衣服,扯到腰背上。洗手台的射灯光线柔柔,镜子里清晰照出后背斑驳的血痕,新老伤疤纵横交错,艳得滴血。
薛放同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愕然的脸。
“怎么……回事!谁又打你了?”
“猫”背肌颤抖,好像伤口被光线灼烧到,两片削薄的肩胛骨抖着缩起。
典型的应激反应。
薛放松开双臂,忽然不敢碰触缪寻。
他不知道对方被衣物覆盖的地方哪里在流血,哪里在发炎,更不知道被他贴紧的胸腔里哪块内脏在碎裂,发泡,坏烂。
缪寻蜷紧手指,一膝盖顶开他的身体,扶着洗手台跳到地上,背过去,低下头,狼狈地把被捋到腰上的护士服裙边拽下去,往腿根使劲拉扯几下,尽可能遮住肉。
“缪寻……”薛放听见他激烈的呼吸声,忍不住唤他。
“猫”拿枪的右手压着裙边,弯腰从清扫车下抽出一叠男装,快步走进隔间,用力摔上门,喀嚓好大一声反锁住。
一个眼神也没赏给薛放。
“猫”有没有自尊心和羞耻心呢?薛教授觉得这个问题要具体对待具体回答。
但从今天看,是有的。
自尊,大于羞耻。
薛放有些愧疚。或许他不该擅入“猫”的生活,强迫“猫”对自己坦露伤口。
不论在外面被小树枝刮到,屋顶掉下来摔坏,还是被坏人绑起来折磨,“猫”事后跑来找自己,都只是想安安静静吃一口罐头。
明明可以不遵守约定不来的。“猫”是猫,就算不来,他也不会生气,因为猫就是这样的。
可“猫”还是来了。
干完“脏活”,好不容易平静一会,再被他扒开皮毛看伤口,没有气急败坏咬人已经算脾气好了。
或许他不应该多管闲事,可能会减少对“猫”心理的二次伤害。
薛放站在隔间门边,低声缓缓哄:“下次我不问你了……也不会看你伤口,放心吧。屏障不稳定,可以不用来的,在家休息一会也好……”
里面毫无动静。
薛放恰巧知道这扇门的锁坏了,看似反锁,其实一推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