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门缓缓滑开,身着西装的男人高挑而禁欲,淡淡抬眼扫了下服务生,女孩红着脸退到一边。虽然男人上半张脸戴着面具,高挺的鼻梁和薄唇线条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更别人说他的黑色小羊皮手套里牵着的银色锁链。
一位高贵优雅的主人,会牵着什么样的小宠物呢?
服务生们见他走下来,都不约而同把眼睛投向了门边。锁链拉成了一条直线,可害羞的宠物还是不敢出来。
“嗯?”深沉的,冷漠的鼻音,带着不容置疑。
他的宠物应该无数次听到过这声警告,慌张地出现在门边,低着头膝行着,试探得伸出赤脚。
宠物没有资格踏上主人踏过的软垫,更没有资格穿外套。他身上几乎没有太多布料,或许是跪得太久,脚麻了,他在跨过软垫想跳下来时,一下子摔倒在地,痛呼一声。
主人非常不悦,扯了下嘴角,仿佛嘲讽,“难看。”
宠物抬起像小动物一样怯懦的脸,挣扎着爬起,却一瘸一拐,他蹭破了膝盖。
拴在他项圈上的银链子挣了挣,他被拽得一个踉跄,倒在主人怀里。
由于恭谨,宠物微微曲着腰,看起来懦弱而胆颤,这种类似害怕的情绪在主人钳起他的下颌时,更为剧烈。
他眼眶通红,仿佛马上都要哭出来了。
“知道错了么?”
小宠物艰难又迅速点头。
服务生们都看到了他背后纵横交错的伤痕,和身上乱七八糟的血瘀。
主人残虐地勾起嘴角,“今天还算懂事。”
他脱下西服套装外披着的大衣,丢给小宠物,“别给我出丑。”
小白兔含着泪光,战战兢兢穿上那叫外套,遮挡住大半身体,只剩两条长腿露着。
打一棍子给一颗糖,霸道残酷又温柔儒雅的主人啊——服务生们最少见也最喜欢的类型。
其中一个少女乖巧为他们带路:“请您这边走。”
他们这次去的并不是贩卖“报废”哨兵的市场,而是蒙克记忆中提到的“新鲜货”市场。比起报废品市场,这里更像小镇一样的豪华会所,进门之前要通过严密检查,禁止携带任何摄像和传输设备,终端可以使用,但要下载专门的软件,接受实时监控。
薛放通过“买家”快速通道,而缪寻就不太顺利,排在队伍最后,和一群宠物们等待过机械安检通道。
薛放的眼睛一刻都不敢偏离缪寻。这里太乱了,他必须保障缪寻的信息流平稳。
“喂,小子,脱下你的衣服。”保安突然出声。
缪寻被叫下来。他转头给了薛放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妄动,自己温顺照做。
“你衣服里藏了什么东西,我从检测器上看到了。”
他配合地把大衣口袋掏开给安保看,对方却凶巴巴地命令:“不是口袋,藏在衣服里的,扯开,这里!”
缪寻发现衣服靠下角有缝过的痕迹。他略感奇怪,看了薛放一眼,发现对方有些惊惶,不知所措的样子。
缪寻指尖摸出一根细针,准备在安保拆开衣服时,随时发难。
但那个壮硕的大块头只是从破洞里扯出了一张纸,“什么玩意这是?”
缪寻拿过来看,呼吸一乱,是一张乐谱,《格利达小调》,年长爱人给年轻情人的抒爱曲。
“喂!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带加密信息进去?”
薛放走过去,把缪寻拽到身后,平淡对安保说:“是我和爱人玩的小情趣而已。”
保安揶揄道:“喔,给家里那位的情书是吗,还真浪漫,缝在衣服里。”
薛放直白承认:“对,给正室的。”
他身后的缪寻,偷偷在他掌心写:“正室接受了。”
缪寻把乐谱小心叠好,贴着口袋放进最深处。
他作为正室,理直气壮在男人手心写:“还准备了这么肉麻的惊喜?”
“……不是,”薛放低声告诉他,“很早之前放进去的,今天顺手拿了这件外套,我没想到你会被拦下来。”
“有多早?”
“三个月前。”
“猫”觉得他有些低落,“不想给我看?”
“不……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你发现了。”
缪寻放慢了脚步,顿了一下,低头写:“确实,我又没有记忆,不知道之前是怎么跟你厮混的,或许处得比现在更好也说不定,不想被失忆的我看到也正常。”
薛放忽然转过身,试探着问:“你闹脾气了?”
缪寻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走到前面去了。
他们穿过走廊,正在进入内室。避开一群牵着宠物还在打量缪寻的买家,薛放一脚踏进剧院式的下沉厅堂,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混杂信息素熏吐出来。
现在他明白缪寻为什么反复强调集中注意力,来之前还给他灌了满满的咪汁。
来到贵宾区,酒红色长沙发椅沿着中间舞台呈阶梯型摆放。
缪寻选了个靠前的位置,刚一站定,场内就有无数道渴望的目光投过来。
“坐下吧。”薛放轻声说。
缪寻没有理会,而是抱着腿半坐在地上,身体靠在沙发旁,诚实扮演主人懂事的小宠物。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都没有和薛放互动。
他像个软弱木讷的小兔子,不敢和人对视,不会表达自己,只会盲目服从。主人轻咳一声,他都要抖一抖身体,惊慌似的抬头确认,看是不是惹主人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