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衍到伦敦的这一天运气不佳,从机场出来,雨下得很大,密密麻麻的雨点子打湿了他的皮鞋,上车以后取下围巾,给司机报了一个他烂熟于心的住宅地址,他在伦敦的助理brian坐在副驾驶,询问他今晚是否还要下榻酒店。
“只是去见个朋友,不会待太久。”
“好的先生。”
车子开进市区,旅途的疲累忽然浮现,即将就要到那个街区了,他忽然很不想去,叫了返回,揉揉鼻梁,“brian,不去了,去酒店吧。”
“好的……先生。”
于是才兜兜转转到了酒店,脱去染了湿气的大衣,解开衣扣,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深口呼吸。伦敦阴沉沉的天气和湿漉漉的街道总是令他难以喘息,他不知道她怎么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么久了,她又究竟有没有要离开了的念头,这一次到伦敦他准备向她问清楚,好不容易快要靠近,他临阵脱逃了。
陆正衍一直睡到晚上,手机里多了一条李舒雪问他到了没有的短信,措辞疏远有礼。他没回,在这座城里,他英国不需要一个遥远的替身。
接下来几天是几场工作会议和无聊的聚会应酬,陆正衍全都得心应手,一股脑把所有事情抢着在周末到来之前全部处理完成,周六一到,他便无事可做,这次出差理应已经结束,他还不打算回国,在伦敦街头巷尾闲逛,尤其是唐人街,他叁天去了两回。
他前不久收到过私家侦探传来的照片,照片里她站唐人街一家粤菜馆门口抽烟,身边站着个外国青年,看不出他们是不是亲密关系,这个青年一直以来都在传来的照片中出镜率很高,他也没去深究。
一直拖延到在伦敦待足了半个月,陆正衍终于再次向司机报了那个地址,这回没有想回头的意思,毫不犹豫摁下门铃,在等待开门这短暂的等待里,他心脏狂跳,心总是诚实骗不了人。
门从里面打开,一张颓丧的脸冲入他的视线,女人眉头深深蹙了一下,又舒展开来,眼尾勾起,竟然带上了笑意,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陆正衍换了只手拿伞,眼眶有些刺痛,“小殊。”
连殊撩了下头发,惊愣片刻,邀请他进去,里面没有其他人,没有那个青年。
他在沙发上坐下,连殊回卧室找了条裤子穿上,给他泡了杯红茶,歪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顺手点起一根烟,眯着眼睛抽一口,咧嘴笑:“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月前。”
“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连殊挺直了腰,“最后一天才来,不给自己留后路。我今天要是不在家,你也无所谓吧。”
陆正衍先没说话,端起茶杯,扫视她的房间,处处都充满了生活气息,好像这里的主人永远不会搬走。
“如果你今天不在,我明天早上会再来。”
连殊夹着烟走到他面前,“怎么不提前联系?”
陆正衍仰着头,“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谁会信你这话。”连殊又笑起来,“我都听连屿说了,你找了一个和我长得像的情妇。有必要吗陆正衍,有必要糟蹋一个无关的女人吗?”
“只是交易,她自愿的。”
“谁会自愿被人祸害,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你撒不出去的气都撒到她身上了吧……她好冤枉。”
陆正衍低眼沉默,睫毛掩住眼神,连殊走近一步,把烟头送到他唇边,陆正衍顺势浅吸一口,并不习惯香烟的味道,连殊用手搭了搭他的肩膀,闭上眼睛,轻轻说:“陆正衍,等回去我就戒掉,你不喜欢。”
陆正衍摆摆头无所谓,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睛,问:“还结婚吗?”
“当然。”连殊几乎斩钉截铁。
“怎么不结,说好了要结,我爱你,你也爱我,为什么不结?陆正衍,等着吧,等我把这边的工作处理完了,我们就结婚……”
她的脸比记忆里要憔悴好多,但是眼神依然那么坚定。
得到她的承诺,陆正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内心在猜疑,两个人的反应都在彼此意料之中,连殊往后退一步,“吃饭了没,家里没什么东西了,我出去买点菜,你等着。”
“不用麻烦。”陆正衍拿起雨伞,“我该回去了,小殊,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连殊耷拉着胳膊,“我当然记得。”
沉默着一起走到门口,陆正衍站定不动,连殊给了他一个拥抱,一如往日,拍拍他的后背,捏两下他的后颈,“陆正衍……再见。”
陆正衍忽然收紧手臂,禁锢住她的腰背,连殊开始推他,他没有在这一刻保持执拗,松了手,退出门外。
“再见。”
这些年他几次来伦敦出差,只有今年终于办了这件事,陆正衍心头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猜忌丛生,有些事他不能直接问连殊,连殊也不主动提起,这些事在他心里堆久了,发了酵,不知道酿出来什么味道的酒,他坚决不主动开坛品尝,准备等它们默默烂掉。只要等连殊回到他身边,他就能酿出新的醇香的酒,何必去管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回到酒店,国内是晚上十点过,他打通了李舒雪的电话。
李舒雪温温柔柔的声音经过电子转码再传过来,要厚重几分,有些不像她,好像几分像连殊,也许只是他的臆想。她叫他:“先生,陆正衍……”
“小殊。”
“嗯”
“说喜欢我。”
李舒雪刚看着李文高睡下,在客厅里坐下听电话。喜欢先生是她交易职责的一部分,她时刻铭记,也因此在想通以后可以轻松坦率地说出口:
“嗯……喜欢你。”
简简单单叁个字,陆正衍的皮肤因此烧灼起来,下身多日没有发泄,很容易就硬起来了,李舒雪问他吃饭没有,现在伦敦几点了,他无心答复,只想肏她,肏她的嘴巴,肏她的逼,看她哭,看她在自己身下求饶发抖,那样性质恶劣的快感别人给不了,只有李舒雪能给,她很擅长。
“自慰给我看。”
“自己肏自己给我看。”他抚住硬挺的阴茎,抓紧手机,唇边还残留着香烟的味道,嗓音有几分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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