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里的金与红,有种陈旧泛黄的气息。
带着奶香的甜蜜滋味从糖果中渗出,在口腔唇齿间蔓延开来。
这就是属于她的童年记忆吗?
-
庄园内,下午茶聚会已经接近尾声。
舒淑兰十分体贴地请管家在庄园中留出足够的房间,此刻,大多数客人都已离开宴会厅,或回房暂歇,或到室外散步,参观庄园内的景致,留下来的人所剩无几。
舒淑兰这才有机会闲下片刻,拉着坐在身边的沈烟,柔声问:“小烟,好几个月没见你,还好吗?”
沈烟笑着点头:“淑兰阿姨,我很好,只是好久没见您,有点想念,谢谢您今天愿意邀请我过来,我给您带了礼物,是我亲手炖的燕窝,刚才已经交给管家,希望您不要这么嫌弃。”
舒淑兰似乎高兴极了,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太见外了,小烟,你对阿姨这么好,比阿熠都好,要是我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这话,她早说过不止一遍,很多人都知道,她对沈烟的好,不比对白熠这个继子少。
“来,这是给你的,上次在展览上看到,就觉得适合你,便买下来了。”她从手袋中拿出个丝绒的小盒子,递到沈烟面前。
那是一条玫瑰金镶钻手链,五位数的价格,对她来说不算高,不过胜在别致,的确与沈烟的气质十分相符。
“谢谢淑兰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沈烟没有推辞,当即从盒子中取出,戴到腕上,展示给舒淑兰看。
舒淑兰捧着她的胳膊端详片刻,拿出手机,找好角度拍了张照,发在久未更新的社交平台上。
沈烟见状,也跟着发了一条,与之互动。
她知道,舒淑兰是在帮她。
不一会儿,管家告诉舒淑兰,白礼璋已经从农场回来,正在房间里休息。
舒淑兰同白礼璋感情好,闻言便起身告辞。
留下沈烟一人在桌边。她喝了口红茶,也没有久留,而是快步走出大厅,在南面的花园里,找到期盼中的那道身影。
“阿熠,”她在藤蔓架下站定,望着前方几步外的背影,“原来你在这儿。”
那道背影顿了顿,才转过身来,含情的桃花眼里依旧没有带笑,只是默默望着她,仿佛在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刚才的事。”
“没什么,”不知是不是想起胡仲姗的那句“献殷勤”,白熠皱了皱眉,嗓音越发冷淡,“不是特意帮你,只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而已。”
“当然,你没道理还要帮我的。”沈烟低声说着,垂下眼,双手在身前交握,看起来有些失落和局促。
胳膊收拢时,卧在锁骨下的那枚痣,变得鲜明。
两人最初相识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像刚被忽然扔进新世界的小猫咪,时时小心,这才引得他的格外关注。
都是需要被呵护的女孩,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另一道身影,眼神也跟着柔和一些。
他移开视线,淡淡道:“是你要分手的。”
“我知道,阿熠,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沈烟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点受伤,“没错,当初是我要分手的。可是,分手也不代表决裂,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们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当朋友吗?”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半年,我就要毕业了,我打算回s市发展,到时候,免不了要打交道,淑兰阿姨对我那么好,我实在不想闹得太僵……”
她是学插画艺术的,在法国读研究生,靠着名人效应,已经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青年艺术家,回国后,除开从小就重叠的社交圈,在事业上,也多少会有交集。
白熠紧抿着唇,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第25章 电话
他自觉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过去的事,没必要耿耿于怀。
可是,和沈烟之间的感情, 萌于幼时, 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也是迄今为止, 唯一一段正式的恋爱。
他投入了太多真心, 以至于听到她说要分手时, 被伤得那么深。
不是不接受分开的结果, 只是, 他无法接受,她要分手的理由, 仅仅是觉得他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相识那么多年,她甚至不愿意告诉他,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如此草率, 可见她对他,远没有他对她来得真心实意。
他也实在不明白, 她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沈烟交握着的手悄悄抓紧, 突起的指节有点泛白。她张了张口, 想要说什么,就被一阵铃声打断。
不是来电铃声,而是闹钟的铃声——来自白熠的手机。
沈烟看一眼仍然敞亮的天空, 下意识看一眼时间。
16:57, 在欧洲待了许久的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冬令时七小时的时差,还有三分钟,就是国内的零点。
“抱歉,”白熠按掉闹钟,冲她扬了扬手机,“我先打个电话。”
沈烟的话没说出口,但也没有离开,而是点头,后退一步,看起来坚持要等他,想从他口中得到一句回应。
白熠并不介意她的执着,也没有避嫌,只是转过身去,用侧面对着她,低头拨通了宣宁的电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