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虚道长拂须笑道:“痴儿,林大侠能入天人合一之境,乃有道心之士,来日内力圆满,鼻祖境界指日可待矣。”
“前辈说笑。晚辈天资驽钝至今尚在宗师阶位徘徊,鼻祖境界实是遥遥无期。”
“哈哈,老道三十七岁才有宗师境界修为,现今还不是与相忘道友一般,成就了鼻祖境界?林大侠未及而立之年,如何能说天资驽钝?”顿了顿,天虚道长又发感叹,“话头扯回来,贵派初代霁祖师当真是世间千载难有的练武奇才,武学天赋可称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年方三七之数,便有圣阶残境修为,纵云霄派如日中天时,也未尝听闻有过如此天纵之才,只可惜误入歧路。幸得后来返璞归真重归正道,实乃武林之大幸。只是那一门玄妙武功最终落得失传下场,却又可惜了。”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一月光阴转瞬即逝。这一月来,林锋常与天虚道长为伴,听老道长煮茶论道谈天说地、讲武林旧事江湖闲趣,余下时光或同龙虎山弟子接班练剑拆招;或随了情道长游赏龙虎山仙家景致,倒也无忧无虑甚是快活。
这天他与了情道长、龙虎山“慧”字辈几位弟子打点了行囊,向天虚道长辞行,骑快马往真源山赶赴武林大会。
一行人星夜兼程,不一日已到了沉沙谷外,林锋道:“道长恕罪,此间有位前辈于晚辈有恩,今距武林大会尚有时日,晚辈欲入谷探望探望。”
了情笑道:“林大侠当真重情重义,不负‘小孟尝’三字,大侠自去,贫道率门人自在谷外等候便是。”
林锋抱拳称谢,旋即下马步行入谷,只见谷中碧草枯萎萧瑟,全无当年生机盎然景致。
他循着记忆找到当初山洞,只见内中蛛网盘踞全然不似当年整洁,谷中老叟也不知去向。
他静立片刻,徐徐推出几掌,以凌厉掌风将洞中蛛网吹净,旋即恭恭敬敬,向当年老叟坐卧之处拜了三拜,这才转身离去。
行至洞口,忽见一旁石壁上刻着一行小字,他抬眼看去:“孽徒不除,武林难安。”
细细观瞧感应,那八个端正楷书竟是以指代笔、剑气为墨一气呵成,林锋虽不知老人弟子究竟是何许人也,若单凭他一手绝妙剑法与精深内功揣测,那弟子也断属剑术超群内功深厚之辈。
兼老叟“孽徒不除,武林难安”,想那弟子多是明珠暗投堕了邪道。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放眼武林,邪道之人多是用刀,亦或奇门兵器,用剑的高手实在少之又少
思来想去却也没个头绪,终转身出谷上马北去。
一行人朝行暮宿自不消累述,这一日已来在陨岩城外,了情道:“我等出家人,不便在熙攘城中抛头露面,只于此间太乙观中借宿便是,林大侠自去。”
林锋原想邀了情等人到城内客栈居住,然见他一众不愿入城,只得作罢。
他牵马入城来在一座酒楼前,那副极熟楹联依旧挂在门首,左首上联道:“聚四双佳宾作楼上八仙对酒当歌。”右首下联道:“会三对挚友成林中七贤举杯邀月。”
正是城中最大的酒楼——邀月楼。
林锋看着那华贵楼阁,不由心中感慨万千,上次与上官月在陨岩城中饮食将歇,也不曾来此,掐指算来,怕已有七年光景不曾入此。
他信步入楼只见楼中陈设依旧,众小二肩上手巾雪白往来穿梭、忙碌非常,只是如今入门只余自己一人,再听不到师弟妹们相互玩笑。
掌柜原本自在柜台中温酒算账,见林锋入内拱手笑道:“客官打尖儿还是住……你……你莫不是林爷?”
林锋冲他拱拱手勉强笑道:“邱掌柜,数载不见,别来无恙。”
邱掌柜口中应道:“是了是了,是有好些年未见了,有几位客人已在店里等了林爷数日了。当年林爷师兄妹常去的邀月阁,东家还嘱咐小老儿给林爷留着呢。”
“谢过邱掌柜,也劳烦邱掌柜代在下谢过姚大哥。”
“林爷客气,您是东家的好友,小老儿也是听东家吩咐,这声谢可担不起,林爷楼上请。”
林锋又冲邱掌柜抱抱拳,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方拐过一个弯,忽听一悦耳女声道:“错了错了,还有大师兄未到呢!”
他足尖点地身形立时来在门前,推门入内只见钱瑶、陈志、李胜、赵卓、四人好端端的依次坐在桌边,张璐在面北座位上对她三位师兄道:“我说甚么来着?爹爹与大师兄决计是最后才到!娘亲这个月给你们的小用钱皆要给我!哈哈!大师兄!你快来我这边坐!”
林锋见她几人容貌,一时间热泪盈眶,口中不住道:“师娘、师弟、小师妹,我……我想你们——想得好苦!”
“哪来的师娘?哪个是你师弟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