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久受饥荒骨软肌弱,哪受得了饮霜迅捷一脚?刀未脱手臂已高擎,恰将手中牛耳尖刀自贯了下颌,口中登即鲜血狂涌,人已立毙锅前。
当下饮霜拾起尖刀,替饮月挑断草绳,又搂紧了妹妹好言安抚半晌,这才将锅中沸汤连肉泼了,又取洞外积雪化水,煮些树皮,兄妹两个权且充饥一番。
当夜二人小心提防,生怕再有食人之徒摸入洞中作害,幸得夜间天寒无人入洞,只是狼嚎枭啼未断,将两个孩子吓得不轻。
翌日一早云开雪住,小兄妹两个辨明方位,才只一路径投西北,离真源山愈发远了无奈只好又往东北去。
行不多时,却见三、四北国号色人众远远走来,只是不似营中军士盔明甲亮,反大有狼狈之意。
那几人上前道:“娃娃!你家大人呢?怎地两个在此间乱走?”
饮霜有昨夜之事为戒,当下信口扯谎诓他:“大人自去买米,唤我两个在此等候。”
为首那个上前蹲下露齿一笑:“你家大人在何处买米?我弟兄几个带你去寻他们,可好?”
饮霜哪知此间有无市镇?当下随手往西北一指:“往……”
他“那”字尚在喉间徘徊,不意那人突发刁难,抬手一掌掴在饮霜颊上,口中大笑:“丰原城方圆五百里内能寻得出三粒米,老子把首级送你作鞠踢了耍子!”
后面几个纷纷相劝:“休与他动手,打得肉皮出血还如何入得口去?”
有一个见饮月肤细皮白,不由道:“那个小女娃生得白素,不若先快活一番,再拿来吃!”
他兄妹两个少不经事,哪晓得这起子畜生的淫心?只是耳闻一个“吃”字,便已骇得魂飞魄散。正待牵了饮月逃时,已教几个军丁四方围了:“你两个要往何处去?”
饮霜现下只悔不曾将那口牛耳刀带来,否则有刀在手,四人也不见得就敢如此猖狂。
眼见四个乱军便要动手,饮霜却自先动,手起一招“拂柳”正击在面前那人鼻梁,那厮面上中拳,面上血涕横流,自已掩面蹲了身下去。
余下三个合身扑上,将饮霜掀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幸得他内功傍身,凡拳落脚下处皆有内力护持,虽遍体闷痛,却不曾青紫了些儿。
适才教饮霜击了鼻梁那厮也起了身,自抓两把白雪擦净面上血迹,自提饮霜后颈拉在面前,口中骂道:“把这小畜生剁作肉泥包了馄饨吃!”
不意饮霜挣扎时胡踢乱蹬,又教一脚踢在腿间,只听那厮“哦”一声,夹着腿跌倒在地四下乱滚。
余下三个哈哈大笑:“余六,适才教打了山根,今番又教踢断了宝物,一百年也是晦气!”
正笑间,忽听一人冷冷道:“一起子大人欺负两个毛头孩子倒也不嫌羞?有本事的与我来试试手!”
饮霜急呼:“你速速离去,这几个皆是要吃人的恶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