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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周非鱼对谁笑过。

每次看她吃瘪,我都要去冷嘲热讽一番,谁让她总是去皇祖母面前装病弱抢我的东西。

她这么一羞脸,我倒是有些想同意这婚事了。

仔细想想,要是嫁给周非鱼,既能侮辱裴茗,又能嘲讽清颜,还能震慑宜川这个小皮蛋,倒还真是个一石三鸟的买卖。

天下可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我这般思索着,却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可在我父皇看来,我这是就同意了。

不如朕将宜春许配给你,如何?

还没等我反驳前,他却是惶恐起身跪倒在地。

微臣出身卑贱,才疏学浅,如何配得起公主!

他这么一说,我便是更气了。

本公主还未说些什么,你倒是先拂了我的面子。即使如此,我还非你不嫁了!

那宜春如何?父皇又问起了我。

我便是效仿着清颜那做作地害羞模样,女儿心悦少傅……

只是没成想少傅还是嫌弃女儿曾是有婚约的人。

可他跪在那里冷着脸,不言不语,像是石化了一般。

我都做作成如此模样了,你要再敢拒绝,我先把你头拧掉。

良久,他终于领旨谢恩,接下了这桩赐婚。

我和公主吵架了。

成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

其实,拍桌而起之后,我便后悔了。

她从小便是千娇百宠,这样的呵斥怕是会吓到她。

只是义父于我有养育大恩,阿星又待我如同亲哥哥,如今阿星在朔北被叛军围困,我又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我怕再留下来,会在情急之下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索性便是拂袖离去。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要休夫?!

她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像是在我的背后插了把刀。

也是,这场婚姻原就是她一时兴起的赌气。

我入宫请缨,皇上也是答应地干净利落。

其实,当年接过少傅一职时,我曾允诺过皇上要一心一意教诲太子,再不上战场。

可是后来又为她破例去了一次。

云南王叛乱,裴茗另娶,我料想以她的性格总要去找裴茗理论一番的。

果不其然,我在宫外堵到了她。

那晚,她喝得酩汀大醉,抱着我不住地叫着裴茗的名字。

我向来不喜欢她喝酒,不愿别人嬉笑她出糗,更不愿听她……酒后吐真言。

明明知道她总要嫁给别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终究还是看不得她受欺辱。

我请旨去了滇南。

其实我本有机会杀了裴茗,可是我却是上书为他求了情。

我想,她那般喜欢他,他若是死了,她大概会恨死我。

就算不爱,至少也不要恨。

可是我没有想到皇上会为我赐婚。

更没有想到她说,心悦我。

她不知道,她学清颜郡主学得一点也不像。

可我还是信了。

就算皇上赐婚是别有用意,就算她是和裴茗赌气,可我还是应了这场婚约。

我想,这样的运气,我这辈子也只能换这一次了。

谁知,赐婚后不久,京中便有传言。

皆道宜春公主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棒打鸳鸯。

而我和清颜郡主便成了他们口中的苦命鸳鸯。

其实,我总共也没见过清颜郡主几面,也不知她为何瞧上了我。

我早知她和清颜郡主不和,宫人都说公主总夺郡主的东西。

可清颜郡主瞧着虽是娇弱,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真斗起心眼来,宜春根本不是对手,谁夺谁的东西,还不好说。

我不想她不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在成婚后,暗示了几次,我与清颜并无关系。

可她却是无动于衷,毫不在意。

也是,是我不值得她这般在意。

从小到大,她在意的只有裴茗罢了。

我承认,入宫当少傅,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离她近些。

宜川太子不好教,他顽劣调皮、活泼好动,和他阿姊一模一样。

宜春有时也会来陪读,可她从不认真听讲,和裴茗交头接耳,总是带着宜川也玩了起来。

我心中恼怒,却又奈何她不得,只得呵斥宜川以为警戒。

久而久之,她也就很少来了。

每次她走后,我都有些后悔呵斥宜川,可若她来了,还是如此。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我只是瞧不得她和裴茗打情骂俏,只是想让她也注意到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可是一碰到她,似乎所有的理智都不值一提。

出征前一天,我在屋外站了一夜,可她始终没有给我开门。

我已听闻,那次争吵过后,她真的去了皇后宫里,怕也是谈起了和离之事。

她善良热忱,可就是太爱面子,说出的话,从不收回。

我有些庆幸皇后娘娘驳回了她的请求,这样在边关,我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思念她。

可是我骗不了自己,裴茗已然休妻,而我就快要失去她了。

出征那日我在城门口等了好久,可她始终没有来。

我原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没想到我与她朝夕相处一整年,却没让她对我生出一丝情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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