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了啊,真的,老实说,程迟追去耀华是不是在追阮音书啊?”
“我也觉得,要么当时程迟怎么走的一声不吭呢,太神秘了。”
“说真的,你们俩还挺般配呢。不知道的真要误会了!”
之前他们就觉得程迟对阮音书不同,这几乎是人长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事。
但大家多少都有点怕程迟,不敢随便起哄,加上之前是在学校,一班也算是个树立榜样的模范班级,他们不能制造出一种这班总爱八卦的感觉。而且程迟这人也很混,混账总容易被乖乖女吸引,大家觉得他也可能是一时起意逗逗人玩,毕竟新鲜。
可现在不一样,大家都毕业了,气氛也到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再说了,起哄又不要钱,不管程迟是不是玩心突起,是不是真的在追——不重要。
“你们别胡扯了,”她赶紧把纸捡起来,给一切喊停,“都是邓昊非要推他,我也准备跟你们说这个题之前写过,这才……”
“是,怪我!都怪我!”邓昊装模作样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被爱情撞了一下腰,他妈的!”
阮音书:“……”
毕竟这个意外挺旖旎,她脸皮又薄,各种因素作祟下,不想再参与大家关于壁咚这事的讨论,跑到一边去玩游戏了。
邓昊不知什么时候又抢到了麦,正站在大屏幕前唱,唱着唱着觉得不尽兴,又开始对着程迟唱,听着像质问。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刚唱完这句,音响好像是坏了,整个包间的背景音乐忽然消失了。
邓昊也是戏多,指着程迟清唱下一句:“你为什么不说话?”
“就是啊,怎么不说话呢。”
“说一句呗迟哥。”
程迟一个人独占沙发,被闹得没法了,扔过去一句:“不是。”
“那谁是??”邓昊歌都不唱了。
今天的大家也格外爱起哄:“那你最疼爱的人是谁啊?!”
程迟虚着眼,目光晃了一圈,在正在玩你画我猜的人身上停了几秒,旋即收回。
懒洋洋道:“你猜啊。”
转钟之后没多久,阮音书本来还在忙着画画,忽然,包间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
“成绩出来了!!朋友们!!!”
包间里立刻乱成一团,众人都跑去摸自己的手机,然后进入官网开始查。
“我的妈,我这里好卡,什么都没有。”
“我还是一片空白,你们呢?!”
“有了有了,我的出来了!”
……
阮音书多刷新了几次,分数弹出来,670。
大家互相问了一圈,才发现分数都有点偏低。
“今年卷子难啊,估计改卷也是严格了很多,”李漾盘着腿,“估计今年的一本线就五百多分,不然这太难搞了。”
“那书书这分很高了,好学校都能选了。”
程迟可能是嫌里面网慢,到外面去看,过了会,邓昊的尖叫透过门缝传来。
“我靠,四百八?”
四百八。
阮音书想了一下,假如今年分数线真的是五百分的话,有的本省大学对省内学生有优待,分数线可以减少二十分。
假如他运气好,说不定真能上个一本。
随着一阵嬉笑声,程迟像个将军一样被推了进来。
“程迟多少啊?真四百八?”
“那还有假?!”邓昊把手机晃了一圈,“我靠,我邓昊今天真的开了眼了。”
“运气好说不定可以上一本。”阮音书说。
邓昊还觉得很不真实:“哇,我从来没想过程迟能上一本……不对,我根本没想到程迟他妈的还能上得起大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迟:“……”
“不止,”阮音书又说,“他之前拿了诚致赛的冠军,在耀华也拿了不少物理比赛的奖,如果有学校看上他,说不定会破格优录他。”
邓昊:“真的?!”
“真的啊,”李初瓷也说了,“大比赛里得奖的学生都会被关注的,只要你有一门特别突出,好的人神共愤的那种,说不定差那学校几十分也能被要进去。程迟拿的好多奖都挺有含金量的,你别小看。”
邓昊猛地干了一口啤酒。
“哇,真的,程迟,说好一起学渣狗,你却悄悄学破头。”
///
一高毕业典礼那天,阮音书和程迟也去了。
没别的什么原因,阮音书考得好,作为优秀代表发言。
虽然后来去了耀华,但有荣耀一起分,一高当然也要沾光。
程迟的分数虽然不是很高,但有之前的成绩对比,加上拿了那么多奖,时亮当然把他当做一个逆袭的例子津津乐道,让他回来鼓舞一下新高三的士气。
告诉他们,不管以前成绩如何,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希望!
挺鸡汤的演讲内容,不知道程迟为什么会答应。
典礼上,前几个人讲完,终于轮到程迟。
所有人都穿正装打领带,只有他不听,就套一件棕红色的t恤,慵懒地晒在日光下。
一开始还挺正常:“我以前挺混的,属于别人拿桌子学习,我拿桌子打架……”
中间似乎也像是欲扬先抑:“然后,我跟着我的课代表阮音书一起转到了……”
再然后好像有点不对劲:“总有人误会,说我是不是喜欢阮音书啊。”
……
…………
………………
底下的莘莘学子想了会,觉得这个演讲应该是正能量路线,那应该是告诉大家不要早恋吧。
或者,纯粹分享经验嘛,可能也是告诉大家要正确地掌握和异性的相处关系。
大家洗耳恭听。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
程迟似乎是觉得有点热,解开了一颗前襟的扣子:“我喜欢阮音书这个事儿吧,它不是个误会。”
……
…………?!!!
阮音书惊愕地抬起头,完全不知道程迟在说什么了,耳边只剩下嗡嗡嗡嗡个不停的声音。
他在讲什么啊?这是毕业演讲吗??
“课代表。”
台上的人似乎发现她在走神,唤她一声,似乎是在拉她回来。
眉蹙了一下,轻啧一声。
他很久没叫过她课代表了,用那种吊儿郎当又冷淡的音调。
但这时隔一年多的第一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话筒没挪开,声音直直钻入她耳朵里,扩在校园的每一处,带着少年独有的低醇和磁感。
带着些微的冷感和温柔。
程迟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
“我真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