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髮香
原本我很放鬆的沉浸在睡梦里。
熟悉的双手无声无息地往我脖子伸来，逐渐加强力道。
起初我只是觉得呼吸困难，张开嘴大口大口吸气。
俄而，嘴里似乎被倒入某种液体。
当我再度吸气时，液体放肆地流进我的气管。
「咳，咳咳!」我用力咳嗽，想把液体咳出来。
但效果并不显着，于是我打算起身让液体流进胃里。
却被那个男人强压在床上。
这时，我的脖子还被他紧紧掐住。
根本就呼吸不到空气的我，不断伸手推他。
可凭我一个人弱女子哪有可能推得动。
僵局大约停留了十秒，我真的到极限了。
意识到自己将死亡时，情绪是非常崩溃的。
我不停摇头、甩手、踢腿，尽全力扭动四肢。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我还能边哭边尖叫。
那叫声跟平常不一样，像是动物快濒临死亡的哀嚎。
听起来很尖、很细，却断断续续。
男人应该也发现我将要逝去，他终于肯鬆开手。
他一放开，我赶紧大力呼吸。
不过好像窒息太久了，我眼前一片空白，头还非常晕。
比贫血还要再严重二十倍的晕眩和虚弱感。
「呼，呼......」我努力让自己冷静。
已经算不出这是第几次接近死亡、差点死亡。
每次只能等到他同情时才肯放我生路。
「谁準妳出来了?」男人说道。
此时我身体状况极差，根本还无法思考他丢给我的问题。
「我，我......」我支支吾吾说道。
我不停向前伸手，想触摸那令人怀念的胸膛。
结果我只是在空气中移动，什幺也没摸着。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吵杂的风声从我耳边划过。
「啪。」声音响亮。
接着我就感觉到脸颊有股炙热和疼痛感。
我先是呆愣了几秒钟，之后说道:
「主人，欢迎回来。」
我卖力地向前方微笑，不知他有没有看到。
「谁準妳出来了?」男人用低沉的嗓音提问。
他一说完，又往我脸上赏了巴掌。
「啪。」这次比上次更用力。
瘦弱的我禁不起巴掌的力道，整个人从床上摔到地板。
「唔，好痛。」我趴跪在地上喊疼。
我奋力地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藉由其他的疼痛来转移方才的痛感。
似乎是撞得太大力，我的视线从原本的全白慢慢转换为鲜红。
不过鲜红只有一部分，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看得见了。
「小猫，谁準妳出来了?」男人再次问道。
可我痛到说不出话来。
过了不久，他抓住我的双手便迅速地将我手拉过去。
来不及反应的我，瞬间从跪姿变成趴姿。
甚至还往地板重重的撞下去。
「碰。」发出好大的声响。
这撞击差点就让我晕过去。
「唔......」我看着地板喃喃。
不知道他又要做什幺了。
「小猫，惩罚。」男人嗓音十分低沉。
接着我感觉有东西压着我的指甲，不停拉扯。
每拉动一次，心脏就停一次。
「啊啊!好痛好痛!!」我顿时放声大叫。
我先是努力握拳抵抗，之后他用另一手固定我的手指。
让我无法拒绝。
就这样，我的指甲被硬生生拔出来。
那时的感觉，根本无法用痛来形容。
手指充满许多敏锐的神经，只要一点点外伤就能让自己痛不欲生，更别说是整个指甲被拔掉。
简直是超越疼痛，比面对死亡还要恐怖万倍。
可那个男人还很得意地拉起我的头，要我跟他一起欣赏我血淋淋的指甲。
「嘿嘿。」男人嗤笑。
那是我听过最令人恐惧的笑声了。
他很自豪的看着指甲傻笑。
而我则是接近崩溃边缘，坐着放空。
身体渐渐无法使力，也或许是我累了。
我缓慢的弯下腰，趴在地板上沉澱自己的心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似乎看指甲看腻了，焦点转移到我身上。
他一手抓住我的头髮。
当他抬手，我也跟着抬头。
此时，正与他四目相对。
「小猫，说话?」男人皱眉。
我在他的眼神中看不见任何同情、怜悯。
取而代之的是邪恶和鄙视。
弹指，男人的手缠绕住我的头髮并命令道:
「说话。」
感觉他开始不耐烦，我先是深呼吸。
有点害怕的回应他:
「主，主人，欢迎回来。」
我觉得自己说得很烂，不但结巴，语调也乱七八糟。
不过那个男人却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