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第145章
尼科拉的声音因为长期昏迷沙哑着,病房中霎时阒寂无声。
克伦威尔:
陆烬朝:啊?
这是失忆了?
不应该啊?他明明把能收集到的记忆都重新种下了,特别是和克伦威尔有关的,有那么多激情画面呢,尼科拉不可能忘记的吧。
那个他刚想说话,被身旁的林啸鸣掐了一把大腿,陆烬朝看过去,林啸鸣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陆烬朝霎时明白了。
好吧,这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哨兵灰色眼中有一次流露出名为迷茫的东西,再也不是那样冰冷到让人呼吸困难。
克伦威尔心中说着我是你爹,终究还是没敢出声,指指一旁的林啸鸣,硬邦邦地道:我们是你的手下。
尼科拉点点头,他重新闭了下眼睛,相当缓慢,看起来非常疲惫。
我睡了多久?
一个半月吧。克伦威尔伸手,要去看他手腕上有着信息芯片的带子,他手指碰到尼科拉的那瞬,哨兵猛地将整条胳膊收回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剧烈的疼痛,就连呼吸都开始紊乱。
克伦威尔的手僵在空中。
这是被严刑拷打后的应激反应。
一时间病房中就只有尼科拉急促的呼吸声,克伦威尔也就不再碰他,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沉默地盯着病床上的一点。
尼科拉醒了,忘记了他是谁,还变得脆弱起来。
克伦威尔说不上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按理说他本该高兴的,尼科拉把他忘了,就代表两人再也不用发展畸形的关系,他脆弱,也在一定程度上报了自己被欺压的仇。
但他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不,不应该这么低落消沉,尼科拉的失忆也许可以成为天赐良机,只要好好利用,自己是可以翻身的。
克伦威尔大脑飞速运转,他当然不是什么好人,能让尼科拉吃瘪的事,来一万件都不嫌多。
见尼科拉已经醒来,和克伦威尔之间又有事情需要处理,林啸鸣低声道,那我们先走吧。
陆烬朝点点头,他站在原地,看林啸鸣从兜里掏出精神力抑制器,主动伸出手。
被铐住的感觉让他不禁想起了精神图景中的经历,身体被禁锢着,只能任凭哨兵索取陆烬朝的脸又一次烧起来,精神力的交融让欢爱的爽快更加强烈。
也许当时很纠结,才最终下定决心把尼科拉的精神图景当成隔热套,但现在,他一点也不后悔。
啸鸣说的不错,他们那么辛苦,收点报酬怎么了?
双眼被重新蒙上,这次林啸鸣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耳机,把陆烬朝的听觉也隔绝起来。
这下彻底只能牵着哨兵,跟随他的脚步了,林啸鸣和病房里的同事上司打了声招呼,领着陆烬朝走出去。
病房门外站着不少人,见林啸鸣出来,用眼神问询。
他们都是尼科拉的部下,尼科拉作为长官当然不可能只有林啸鸣和克伦威尔两个手下,但这一由新人哨兵和普通人文员组成的行动小队却是近期最受尼科拉重视的。
特别是克伦威尔。
已经没事了。林啸鸣对同僚们点头,都回去吧。
陆烬朝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哨兵温暖的手成为了他目前唯一的依靠,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被带上车的后座,这一次,林啸鸣没有故意折腾他。
只是单纯的亲吻,当成事后的余韵,他们的身体没有结合,但灵魂早已做过最亲密的事。
而另一边,尼科拉的部下们进来看望,尼科拉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有些人真的不记得了。
克伦威尔安静地坐在一边,确定尼科拉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是啊,精神图景被主动封闭,又经受过严刑拷打,里面早就被各种垃圾信息充满濒临崩塌了吧,埋藏其中的记忆受到损伤也是很正常的事。
尼科拉应该不会无聊到在他面前装失忆。
同事们后怕和庆幸话音传入克伦威尔耳中,被心不在焉地遗忘。
他现在正认真筹划着一件大事。
尼科拉刚刚醒来,精神头不好,部下们短暂看望一会儿就纷纷离开,很快病房中就只剩下了克伦威尔和尼科拉两人。
之前的一个半月中,克伦威尔经常来这边,就坐在屁股下的这张椅子上,默默看着病床上的尼科拉。
他忘不掉那一夜,林啸鸣扛着尼科拉从爆炸的烈焰中大步流星,哨兵跃上飞船,毫不怜惜的将浑身鲜血淋漓的男人放在他面前。
尼科拉身上找不到一块好肉,森白的骨头甚至直接露在外面,更是有大片皮肉都腐烂生蛆,散发着属于死人的恶臭。
林啸鸣和他一起给尼科拉做了紧急处理,才将人放进治疗舱。
他不想让尼科拉死,却也不愿再继续两人之前病态的关系。
克伦威尔抬起眼,发现尼科拉正侧头默默地看着他。
已经很久都没有被突如其来来的森寒感纠缠,那条巨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看起来很熟悉。尼科拉突然道,他声音还带着刚刚苏醒的虚弱,克伦威尔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你跟其他那些人都不一样,我们之间还有一些其他关系,是吗?
是。克伦威尔站起身,他垂眸望着病床上的哨兵,棕色眼眸中漠然和冷酷如果让别人看见,绝对会惊诧简直就像尼科拉的翻版。
我们之间确实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你明面上是人人都怕的尼科拉大校,冷漠又不近人情,但私下里,是个喜欢被支配的小众癖好者。
因为很多人都畏惧你,你只能找上了当时刚入职,看起来很老实的我。你来到我家中,跪在我面前献上马鞭,俯身舔去我鞋上的灰尘,叫我主人。
我当然不愿意陪你玩这些游戏,但你利用职位不断对我进行胁迫。
克伦威尔伸手捏住尼科拉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双眼。终于干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克伦威尔简直爽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他加重手指力道,看哨兵因为高敏触觉不适地皱起眉头。
最后我们发展了一段关系,一直到你出事之前。白天你是我的上司,而到了晚上,你是需要我训诫的狗。
克伦威尔猛然松开手,看见尼科拉的下巴被他捏出了一片红痕,他声音仍然冷冷的,道:
你左边大腿的内侧有三颗小痣,这是不会被外人看见的地方,如果不信,可以认证一下。
克伦威尔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用力握拳,脚指头都在使劲,他被自己说出的话雷到了,但是
太爽了,太爽了,原来竟然有这么爽!
被克伦威尔说出隐秘的身体特征,尼科拉愣了下,脸色变得精彩起来。
克伦威尔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趁机又道:不过既然你现在都不记得了,我也不会逼你去接受另一层关系,虽然当时完全是你逼迫我成为你的主人的。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病床上的哨兵抓住了。
尼科拉的手还没多少力气,松得稍微用点力就能挣开,但克伦威尔停住脚步。
也是在这一刻,他彻底确定尼科拉是真的不记得了,不然以哨兵的臭脾气,不可能容忍他刚才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