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的亲吻总弥漫着火药味,像是一场用无止尽的拉锯战,总要有一个占了上峰才罢休,可是这个吻不同。戴文忍不住往塔索怀里拼命凑近,龙也笑着把他搂得更紧,唇齿相依,他们谁也没有过分用力,呼吸恰到好处地升温,吻也顺理成章的粘稠。
最后塔索把气喘吁吁地戴文用双腿圈住,继而捏着他的脸颊拉扯:“再说一次喜欢我。”
教皇嗫嚅着说了一遍。
“听不见。”龙不满地嘀咕,“大点声。”
戴文涨红了脸,攥着被单颤颤巍巍地开口:“我喜欢你。”
塔索心满意足地把他抱住了,磨磨蹭蹭地四处乱嗅。
再然后黑夜降临了,龙不想开灯,就抱着戴文躺在单人床上,他们谁也没有主动提出想要亲热,只是紧紧相拥,直到戴文熬不住睡着了,龙才低头吻住他湿软的唇。
一切阴差阳错到此尘埃落定,塔索再也不用在这个没有戴文的世界苦苦守候,而祭祀也终于可以脱下教皇的假面,彻彻底底和龙在一起了。
塔索在黑暗中轻声笑起来,就像千百年来无数游吟诗人传颂的古老歌谣,即使所有故事的开头都是千篇一律的“很久很久以前”,他和戴文的结局都是他所能想象得最好的一种。
“我爱你。”龙在漆黑的房间里低语,声音里满是岁月的沧桑,“傻瓜,我怎么可能忘记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呢?”
而戴文在睡梦中呓语着塔索的名字,抱着龙的胳膊睡得很香甜,湿热的鼻息全喷洒在了龙的颈窝里,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
第九章
9.
情人港晚上有烟花表演,戴文靠在塔索怀里,试图把脚伸到护栏外。
“冷。”龙把他往回拉了拉。
戴文还是试着用鞋尖触碰海水,这个世界的海与他记忆中的不一样,温驯又深邃,蕴藏着他的世界所没有的东西。
“很冷的。”塔索不厌其烦地把他拉回来。
他们身边坐着很多情侣,大多蜷缩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等待着烟火表演,龙先前给戴文买了一杯卡布奇诺,加了双倍的糖浆。戴文新奇地喝了很久,然后用沾上糖霜的嘴唇磨蹭塔索的颈窝,把龙的脖子亲得黏糊糊的全是糖浆。
“我觉得……”戴文在冷风中打了个喷嚏,“早上没这么冷。”
“海风一直很冷。”塔索拉开衣服,把他裹了进去,“现在呢?”
戴文的回答淹没在烟火声里,龙看见他眼里闪烁起五颜六色的光,脸颊都被火光映亮。塔索着迷地注视着戴文的脸,在嘈杂的烟火声和嬉闹声里捕捉他的轻笑,再在戴文转身的时候亲了他一口。
表演的时间并不长,龙没有急着带戴文回家,他们坐在岸边安安静静地等着人群散去,最后空荡荡的观景台只剩他俩和一个睡着的流浪汉。
“真好看。”戴文裹着龙的外套闷闷地笑,“你觉得呢?”
“我没看。”塔索坦诚地说,“我只看你了。”
戴文的耳尖红了,半张脸都埋进了龙的衣服里。
“唉。”塔索叹了口气,“我更爱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戴文不甘示弱地用额头撞龙的下巴,“明明我更爱你。”
“我更爱你。”塔索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
戴文挣扎着站起来,顺手拿起了卡布奇诺的空杯子:“我还想喝……”
龙也站了起来,向他伸出了手。戴文挑眉用力拍了一下塔索的手心,然后在龙装模作样的哀嚎里与他十指相扣。
“我更爱你。”塔索牵着戴文的手强调。
街灯在他们身边闪烁,龙抬起头,看见灯罩边有一只翅膀沾水的飞蛾在扑腾。
“卡布奇诺加双倍糖浆。”塔索忽然低声笑起来,“太甜了。”
“我喜欢嘛。”戴文不服气地轻哼。
“嗯,我也喜欢。”龙拉着他往前走。
港口的地面很潮湿,风里也满是湿意,塔索熟悉这种气息,毕竟他曾经在海底生活了千万年,直到被前任教皇的敌意感染,浮上水面遇见戴文,再也没有回去。龙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蹦蹦跳跳的人类,戴文把空杯子扔进了垃圾偷,然后炫耀地抬起头:“我扔进去了。”
塔索被他眼底的水光蛊惑,鬼使神差地低头吻住了戴文的唇,他们身后那盏忽明忽灭的路灯突然明亮了起来,柔和的橙黄色光芒一直漫延到他们脚下,把两条相拥的影子无限拉长。
飞蛾终于停歇了下来,不再徒劳地撞着潮湿的灯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