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伸手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虽然无线通讯信号有些微弱,但是好在还能使用。身边的caster先生皱着眉头,看得很认真。
“吃力不讨好。”
他突然说道:“那个歌剧院的幽灵。教导那个女的完全就是白费力气。”
“可是克里斯汀娜的歌声很好听呀?”
伊芙疑惑道:“在音乐的天赋和敏锐程度上,都是因为自己足够优秀才被歌剧魅影所看中的吧。”
“那就是这个歌剧魅影脑袋不太好,竟然怀着多余的期待。”
caster先生似乎情绪不高,面无表情地盯着舞台:“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
伊芙觉得有些讶异,不过毕竟当下时间地点都比较特殊,她没打算触这位有些喜怒无常的从者先生的霉头。她摆弄着从者先生作为布丁交换丢过来的那柄短刀,刀柄上雕刻着卢恩符文,似乎有些校准和增强穿透性能的加护作用。
「强化魔术。」
伊芙说道。卫宫前辈很擅长这样的技巧,因此伊芙也在时钟塔有幸见过几次。
“我差点要以为你是真的来听音乐剧的了。”
洛基讽刺了一句,不过最终还是解释道:“是通过卢恩的加护达成的效果,和直白的强化魔术有些区别,直接激发术式也不会影响使用寿命,不过你理解为是强化魔术也没什么错。”
音乐剧继续上演。
「闭上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只会向你诉说真实。可是这真实如此糟糕,并不是你所想要的。」
歌剧魅影柔声的歌唱形同鬼魅,让在场的所有观众都揪心了起来。
「……因为我谱写了夜之歌。如同闪电一般炽烈的,如同烛火一般温柔的,纤细而华美的夜之歌。」
男人的低音像是大提琴一般响彻在歌剧院当中,他向着面前的克里斯汀娜伸出一只手,犹如魔鬼的召唤,诱拐克里斯汀娜前往了他地下的居所。克里斯汀娜一路伴随着歌声前往了歌剧院地下湖心的小屋里,在看到了身穿婚纱的自己的蜡像之后,猛然昏厥。
“嚯,这女的吓昏了。”
洛基吃完了剩下的布丁,四下看了看这周围没有适合装垃圾的地方,伊芙偏过头看着对方捏着个布丁包装壳皱眉的样子,伸手拿回了布丁包装,丢进了联通魔术工房垃圾桶的空间匣。
洛基看了看这个白发的魔术师,觉得对方的做法和他以往认知里的术师都不太一样:“你好像很习惯?”
“我有两个一刻不停喜欢闹腾的师兄。”
伊芙想了想印象中斯芬·古拉雪特和弗拉特,这对埃尔梅罗教室的双壁以擅长给别人添麻烦著称:“还有两个总是一言不合就总会吵起来的师姐……”
远坂凛和露维亚小姐并称矿石科的灾难,后来矿石科的人据说忍无可忍,把她们丢给了擅长处理问题儿童的埃尔梅罗老师。
“全是这种家伙的教室里,总得有那么一个两个人负责收拾烂摊子的。如果你习惯了这种生活的话,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伊芙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老师剩下的学生里考列斯性格有些弱势,格蕾不算正统的魔术师,而编外成员卫宫士郎根本就是容易缔造修罗场的如同病毒一样的感染源。
洛基想了想索尔和他那几个精力旺盛的同伴,居然有点惺惺相惜和有限程度的心有戚戚。
“我也有个糟心兄弟。”
他难得讲了讲属于自己的事:“而且他招人烦的本事与日俱增,一直持续了一千多年。”
伊芙保持沉默,她已经了解到这位caster先生的家庭关系让人觉得微妙。但是这种沉默却让难得挑起话头的洛基觉得有些乏味,剧情还停留在歌剧魅影埋头写新歌词的部分,距离下一个高|潮还有一段时间,没什么看头。
“你呢?既然以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名自居的话,看你的样子这应该是个传承了不少日子的魔术师家系,你的亲族又怎么样?”
“……我现在已经现存是姓爱因兹贝伦的唯一一个人了。”
伊芙的目光没有离开舞台,声音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上一次、上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折损了两位优秀的魔术师和一些仆役,在我被老师找到之前,爱因兹贝伦的家系几乎失传。”
仿佛在描述什么别人的故事——caster对于人心的把控很是精准,因此他讶异地往旁边看了一眼:中庭的不少魔术师价值观都冷硬生涩,除了追寻魔道之外别的都可以往后放,但这家伙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一个纯粹的求索者。
这个话题仍旧很快就被揭过了,圣杯战争期间的有限合作关系不需要涉足太多私事。
第二天,沉睡的克里斯汀娜从歌剧院的地下迷宫中醒来,因为好奇而偷偷揭开了歌剧魅影的面具,窥见了面具之下的恐怖面容。歌剧魅影惊惶失措,先是诅咒着克里斯汀娜的好奇,随后又接连表示希望她不要害怕,自己会送她回地面上去。
「可悲,可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假设命运的安排?我明明像是掩盖罪恶一样,将它们掩藏在内心深处。」
舞台上瘦削的假面青年胸腔急剧起伏,情绪激烈得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感受得到。他伸手握拳,向着要带走他光明的拉乌尔怒而痛斥:沉醉于那浅显的荣耀之中,沉湎在傲慢的掌控当中,是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