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同于晏婉宁,晏康自记事起,大概就被她父亲亲自带在身边教养,所以,在这种关头,他还能成为成氏的指望。
她笑着颔首:“前些日子家中出了些事,你不在,婉宁的性子倒是有些难办。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日后便要多看着些婉宁,免得她再闹出什么笑话来,牵累你的名声。”
晏康神色微微一顿。
这话听着,倒像她真将自己视作小弟般教诲似的,让他心里不由有些别扭。
且,他二姐何时闹出什么笑话了?
他心头有些疑虑,但见面前人很快就岔开话题,同他说起家常,甚至还聊起家中生意时,他不由升起了警惕,想起了更为要紧的事情,便将那些顾虑抛之脑后了。
不动声色地看了婢女一眼,那人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很快,凉亭外便传来男人爽朗的大笑声。
“晏少主,倒让我好找!”
晏安宁面上的笑意微敛,淡淡地朝发声的方向望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中秋快乐~笙笙争取早点让小情侣异地恋结束,快啦快啦,嘿嘿
第89章
宋镇一开口,便注意到不远处的亭阁中还有旁的人在。
碧浅色的纱裙下一抹纤细的杨柳腰,清丽而又不失妖娆,视线上移,不经意地扫过那清贵精致的五官,惊鸿一瞥之下,眼中更是不可避免地闪过一抹惊艳。
“宋员外?”
晏康似讶然此人忽然出现,歉意地朝晏安宁笑笑,便主动起身将人遮掩在背后,笑着冲宋镇作揖。
见状,宋镇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少年的身形单薄,又是仓促之间起身,不过遮去那少女半边身子,一张白玉般的芙蓉面若隐若现,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越发勾弄得宋镇心痒痒的。
“晏少主一言不发地就出来了,却原来是在这里见小娘子……”宋镇笑眯眯的,言语间却暗暗试探。
到底是乳臭未干,被他这么一激便撂了:“宋员外这话是误会了,这位是我家中长姐,前些时日才归江陵,我们姐弟许久不见,小子不过是想来给姐姐请个安罢了。”
“原是如此,倒是我唐突了,还请晏姑娘原谅。”
对方的身份让宋镇稍稍有些意外。
先头晏家那位当家主母成氏托了人要给他说媒,他也并未放在心上——他身子骨尚还康健,家里几个小子野心勃勃也是他乐见其成的。发妻过世后,他却的不过是个能温柔小意照顾他的,最好年轻漂亮些,他看着也舒心。晏家的姑娘论身份给他做继室是够的,但晏樊此人也不好招惹,他家的女儿,多半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难道他一大把岁数了,还要娶回来供起来吗?
但这会儿瞧见的这位晏姑娘,美丽程度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漂亮到,让他一时都有些意动了。
对方便在此时从晏康身后走出来,纤细的腰肢微微往下弯了弯,看得出举手投足之间的礼数都是精心教养出来的,不比他家中那几个官家小姐出身的儿媳差。
“小女见过宋员外。”语气也是纤细柔和的,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软软糯糯,一如她那饱满娇艳的红唇般让人浮想联翩……
宋镇微微吸气,这可真是个天生尤物。
晏安宁也在暗暗打量这位前生今世都出现在成氏的算计里的宋员外。
他中等身材,像所有这个年纪的人一样,微微有些发福,但也并不似她从前打听的那般大腹便便。或是因养尊处优,面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纪年轻几岁,一双眼睛看人时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之人。只是停留在她身上如同看猎物一般的打量意味……让她很有些不舒服。
晏康意料之外地来同她问好,还“巧合”地惹来宋镇见了她的面,一下子就让晏安宁明白了他的用心。
她这位异母弟弟,面上人畜无害,心里的算计却也不比他那个娘好。
只是她没想到,成氏会将这种事托付给她的宝贝儿子……也是,晏康看上去,的确是要比一点就着的晏婉宁精明一些。
“……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便先走了。”
见她这么快就要起身告辞,晏康也并没多挽留,只是送她走出几步后语气有些困惑:“……长姐不是同任姑娘很是投缘吗?怎么也不留下用饭,任家那头若是不高兴……”
晏安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他果真是还没收到消息,不然也不会还有空同她瞎客套。
“康弟还不知道?婉宁那边出了些状况,恐怕是先回家了,我得回去瞧瞧。”
闻言,晏康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今天的场合,还有未来的姻亲严家的人在,二姐究竟是闹出了什么丑事,竟然提前离席了?
此刻,他面上的云淡风轻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焦急得如热锅蚂蚁,却也不信任晏安宁的话,不愿从她口中打听,只能强笑一声道:“那长姐你先回去吧,我看看情形再说。”
晏安宁嗯了一声,便在宋镇灼热的目光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她一走,宋镇便走到晏康身侧,问:“你那姐姐,为何刚归家?从前莫不是养在乡下的……”
晏康心急如焚,但好不容易设好的局,又成功让油盐不进的宋镇对晏安宁起了兴趣,又哪里能坐失这样的好机会?只能悄悄地冲婢女使了个眼色,强撑着温和笑意解释:“……员外不知,我长姐是先头那位夫人生的,自小随她那位嫁入京都侯府做妾室的异母去了京城……”
宋镇开始事无巨细地从晏康口中打听晏安宁的身世,越听,那双精明的眼睛就越发亮了。
丧妇长女,自小不在江州府,唯一的靠山似乎也不成用了,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回江陵来……听上去,似乎倒是很好拿捏。
……
“姑娘……”
婢女一脸担忧地看着正在肆意踩踏任府种的名贵花卉的晏婉宁,想要劝阻又不太敢。
晏婉宁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怎么?不过是些贱花贱草,你倒会替任家的人心疼!”
“姑娘,奴婢只是怕,若是任姑娘看了这光景,万一要我们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