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谢珵意料,钟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夸奖赵子阑,而是主动凑了过来,咬上他的唇。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钟澜咬了一口就跑,“大醋坛子。”
见谢珵眸子里暗藏风云,钟澜赶忙解释,一口气说道:“在梦里,太子和六皇子斗的如火如荼,两人不相上下时,大晋发生地动,死伤无数,因着太子身边的赵子阑力挽狂澜,立了功,太子才名正言顺的当了恒双帝。”
一句话说的又急又快,钟澜雾蒙蒙的杏眼盯着谢珵的表情,见他认真思索起来,不敢打扰,自己擦起头发来。
用绣花枕头贾越成换出有大才的赵子阑,似乎是一件一本万利的事情。
谢珵回过神来,见钟澜犹如小猫般,眨着灵动的眼时不时偷瞄他一眼,揽过她,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没过几日,在谢珵的暗中帮助下,太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贾越成安排在了少府少监的位子上。
少府少监负责大晋丝织,也怪不得赵子阑在此位上无法大展拳脚,因而被太子看低,丢了官职,整个人浑浑噩噩,喝酒买醉。
他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妻子又身染重病,丢了官职,他们一家当真是家徒四壁,连买米的钱都要靠妻子嫁妆。
本以为投靠支持正统太子才是正确的,谁知太子才是狼。
“子阑兄,不如上楼与我共饮一杯。”
“谁啊!给老子滚!”赵子阑爬在桌上仗着酒气,对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大骂。
“哎,你这人!小爷我这暴脾气。”谢宁上前一把抓住赵子阑的衣襟。
“谢宁!”
谢珵一出声,谢宁恨恨地将赵子阑抗在肩上,谢珵无奈,见赵子阑醉成这般模样,只得道:“先送他归家吧。”
“快放开我。”
“不放,消停点吧你。”
“我……我要吐了……”
……
此时钟府小西院此时正闹的鸡飞狗跳,贾越成留在洛阳,还当上了四品官,可把贾杜氏和贾蓉美的够呛。
贾越成拥着贾褚氏也是喜笑颜开。
一家人将钟府给她们派来伺候的婢女小厮撵在外面院子里,互相恭维庆祝起来。
奈何贾杜氏见贾褚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儿子当了大官,她更加看贾褚氏不顺眼,觉得贾褚氏拖了儿子后腿,配不上儿子。
“还说要投靠表姊,你表姊帮忙了吗?还不是我们大郎争气,若不然,没准我们就空手回清屏郡了。”
贾杜氏躺在床上,阴阳怪气的骂着贾褚氏,贾蓉也在旁边附和,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是她们两个人的骂人声。
贾褚氏自怀孕后身子便不太爽利,只觉两个人的声音犹如公鸭嗓般让人难受。
贾越成皱紧了眉,“母亲,若不是有阿蕾这层关系在,太子又怎会提拔我,您便不要再说了。”
贾杜氏最听不得儿子护着贾褚氏,当下就要挣扎着翻身下地,去打贾越成,“好哇你,现在官大了,连含辛茹苦养你长大成人的母亲都敢顶撞!”
话音刚落,他们从清屏郡带来的婢女,眼观眼鼻观鼻,谁也没伸手,贾杜氏一个倒栽葱摔倒在了床榻下。
贾越成也是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忙放开贾褚氏跑到哭天抹地的贾杜氏旁边。
屋子子尖叫声,哭喊声吵的贾褚氏头痛欲裂,胸间烦闷上不来气,“呕”一声吐了满地。
食物的酸腐味传出,屋子里叫嚷声更甚,贾蓉急着远离哭嚷不休的贾杜氏,看贾褚氏弯腰呕吐,捏着鼻子撞了过去。
“你还不去服侍母亲,我去找府医。”说完这话,自己就冲了出去,也没看贾褚氏一眼。
贾褚氏本就弯腰站立不稳,贾蓉这么一撞,直接将她撞倒在地,身子狠狠砸在地面上。
所有人都围在贾杜氏那边,白芷本倒了杯水想喂贾褚氏喝,转身便看见贾褚氏躺在地上,额头砸出血来不说,身下更是裙子更是渗出血来。
“夫人!”
这一声尖叫,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待贾褚氏从昏迷中睁开眼睛,贾越成坐在床畔握着她的手,声音嘶哑,“阿蕾,阿蕾,对不起。”
贾褚氏闭了闭眼,眼泪流进鬓角中,左手摸上自己的腹部,“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只盼他来生能投个好人家里,莫要再回来了。”
“阿蕾,都是我不好,贾蓉她都不是有意的。”
房屋外贾蓉的声音刺耳,“她既然怀孕了,还在屋子里晃悠什么,不安心养胎,她要不在屋子里,哪里还能被我撞到!”
贾褚氏冷笑出声,睁开眼,眼里一片戏谑,“不是故意的?”
说完挣扎着要坐起来,贾越成扶着她,给她背后塞了一个软枕,贾褚氏静静的看着他。
在门外又响起贾蓉的咒骂声时,她兀的伸出手给了贾越成一个巴掌。
“啪!”这一响,不仅打在贾越成的脸上,也打在她自己的心里。
“我总想着,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都能忍,婆母的苛责,小姑子的胡搅蛮缠,我都不放在心中,可是你们不能作践我期盼已久的孩儿!”
贾越成眼睛都红了,颤抖着手去抚摸贾褚氏的脸。
贾褚氏没躲,任由那只手在自己脸上摩擦,“和离吧。”
那只手僵停在了脸上,贾褚氏神色平静,说出这句话后,浑身像是挣脱了层层枷锁般轻快,原来这句话,也没那么难说出口。
“阿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