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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碴擦过水泥地,发出干燥的沙沙叮叮声。

田遥觉察到他神色有异,轻声笑了笑。温礼发窘得仰起头,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你别看这地方破,要比起监狱里的——可不知道舒服上多少倍了。”

田遥几乎从不主动说起监狱的事,一旦提起,那只有一种可能——她生气了。

温礼低着头,看着杯子在手里转动,那只蓝色的扫把不断进出视野,每次耙走掉一些玻璃碴。

“对不起。”温礼低声说。

田遥把玻璃碴多扫进垃圾铲,又将它们都倒进阳台的垃圾桶。

“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跟我道歉。”田遥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隔着茶几看着温礼。温礼抬起头,无力地笑了笑。

田遥静了一会,才缓缓说:“阿礼,以后他们要再跟你打听我的消息,你只说不知道行了。”温礼既不反驳,也不答应,田遥顿了一下,又说:“我不想看到你被夹在我和他们之间。多难受。”

温礼看着她,还是那副清淡的神情和语气。他不由得想起她和陈景皓说话的样子——才想了个开头,他就放弃了。

不一样。

她对陈景皓和他不一样。

“阿礼?”

“啊?”温礼恍然。

“你答应我。”

“答应什么?”

田遥表情严肃起来,她腰板挺直,一手搁在餐桌上,一手随意搭在腿上,像要训话的领导。

“以后别把我的消息告诉他们。”

“……”温礼不再看她,“再说吧。”

“温礼!”

温礼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低头的瞬间皱了皱眉头。

“你的伤……怎么弄成这样的啊。”

田遥看向阳台的那件白色短袖,它一个劲的晃啊晃,就是掉不下来。她漫不经心地说:“你不都知道么。”

温礼:“……”

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田遥摸过手机,翻开盖子。

一条新信息,来自陈景皓。

她嘴角弯了弯,摁开了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她反复读了好几遍。

【我先去酒吧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握着手机,走到阳台扒着栏杆往下看,那辆白色suv正缓缓驶出绿荫,往路口拐去。

温礼怔怔看着她,他们之间仿佛隔成两个世界,各自尝着不同的喜怒哀乐——对面的世界,他进不去,从来都是。他又低头看着那只玻璃杯,杯底压着茶几的一道裂纹,从上方看,裂纹被放大了一倍。

温礼等她回来,说:“我该走了。”他嘴巴动了动,后面一句怎么也吐不出来。

田遥轻轻挑起下巴,嗯了一声。

画室的课程已经结束,田遥每天窝在屋里,足足等了七天拆了线,才能将敷料和纱网帽去掉。而她的头发,已经油腻得不像样了。她买了帽子,虚虚地戴在头上。

敲门声响起,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田遥戴上帽子,去开了门。

“怎么在屋子里还戴着帽子?”陈景皓看到她便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田遥笑了笑,把他让了进门。

田遥在画画。房东原来的饭桌架在厅中央,铺上素净的桌布,就成了她的画桌。桌上搁着一朵粉色芍药,画上的芍药花有了雏形。

“你随便坐吧。”田遥随手指了指沙发,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我想画完这幅画,能等吗?”

陈景皓刚起床,口渴得很,端起杯子咕嘟喝了大半杯。

“不急,我还不饿。你饿了吗?”

田遥摇摇头,回到桌旁,继续给芍药上色。陈景皓搁下水杯,拖了一把椅子到她旁边,抱着胳膊看着她。

帽檐挡住了她的眼睛,陈景皓只能看到田遥挺翘的鼻子,和紧抿的嘴唇。她画得很认真,细细的一笔一笔,描绘着花的风姿。

他这么想着,田遥却忽然浅浅勾唇,低声笑了。

“你笑什么。”像偷窥被抓了现行,陈景皓不自在地撇开眼。

“没事。”田遥又笑了。

田遥又恢复那股淡淡的神情,淡然得和慵懒的午后融合在一起,柔软得让人想靠近。

“这花有什么意义?”

田遥看了他一眼,“你是问,花语么?”

陈景皓点头,“嗯,就花语。”

田遥脱口而出,“情有所钟。”

这四个字清清淡淡,却带了股莫名的力量,拉着陈景皓往沉默走去。田遥有些懊悔自己的快嘴,好像她在拐弯抹角向他表白似的。

田遥隔着帽子挠了挠脑袋,讪讪补充:“花店老板给的。”

陈景皓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越看越舒服,轻快地说:“花店老板是个男人吧。”

田遥无比认真地点头,“嗯,像你一样的老男人。”

陈景皓:“……”

屋子里又归于沉寂,却并不尴尬。

陈景皓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白皙秀气的脖颈,修长灵巧的手指,还有,性感的锁骨。

田遥并不习惯被人注视,只因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画上,由是对他的目光毫无知觉。她脑袋似乎不舒服,时不时拿手去挠几下。

等到芍药花完工,她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捧给陈景皓看,才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

田遥的双颊一时间红得比芍药花还娇艳。

“好看吗?”田遥示意他看她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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