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厉双眸一闪,忽然想起了周勖,但随即看了看叶辛越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满足表情,言厉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他相信她会珍惜自己,周勖和她的关系外人看似暧昧,但是真正地到底有没有什么,言厉也大概能猜出一点。
他告诉自己要相信她。
他甚至最近开始怀疑她当初是爱着自己的,但是想到深处,却想不出她为何要故意逼他从军,而且从中百般刁难的理由。
或许里面内有隐情,也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言厉告诉自己不要急,日久方长,他会陪着她耗。
在厨房里亲密了会儿,言厉利索地上菜,叶辛越脱了围裙就去装饭。玻璃的饭桌上,三道小菜和一盆汤,叶辛越怔住几秒,随即眨去了眸间的湿润。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叶辛越无声地为他夹菜,言厉不说话,但是伸手又把同样的菜夹到叶辛越的碗里。
似乎是在竞技,言厉吃了两碗饭去房间换作战衣,等一下战友会来接他。叶辛越快速收拾好碗筷进去,言厉正套上了黑色的作训裤,刚刚束好裤带,叶辛越便从床上拿起黑色而沉重的作训服。
言厉裸着的上身十分健硕和性感,大大小小的伤疤最近叶辛越一道一道地都已经了解透彻,她开始为言厉穿作训服。
五分钟后,一身全黑,犀利而俊美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叶辛越忍不住笑了。
他是标准的衣架子,无论是西装、休闲装、紧身的黑色背心都能被他穿出军人特有的味道,而此时一身凛冽而干练的作训服,让此时眼前的男人英姿飒爽,如一只猎鹰,飞破苍穹。
言厉默默地看着叶辛越,继而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他不能再停留,但是他始终忍不住。
只住了四天的新家,里面还有一个她。
“记得等我。”
身前硬实的作训服让叶辛越很不舒服,但是她并没有动,她的手隔着裤子按在那标记着自己的地方,道:“平安回来。”
言厉点头。
然后没有再犹豫,松开她,拿起背包和作训帽出了家门。
叶辛越奔去了窗台,一眼就看见了楼下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靠在军用悍马H3前,不一会儿身穿黑色作训服的言厉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胸膛,两人相继上了车。
他没有抬头看家里一眼。
但是叶辛越却笑了。
这个闷骚的男人。
“平安回来……我等你回家。”叶辛越小声呢喃。
眼看着车子驶出了自己的视线,叶辛越走回客厅,手指抚摸着软软的沙发,便忍不住侧躺下,让脸触碰那冰凉的触感。
这四天里,他们火速买了家具就搬进来了,这个家里的无数角落都是两个人的气息,那样地让人抱有希望的感觉,是她一直所渴望的拥有。
北辰奕说过军人安家,期望的是有人在家里等他,那么她又何尝不是?
关于那个叶家,大概除了叶青华和叶家姐妹之外,其他的人都当她是个孽种,是个障碍,她无心思讨好和徘徊在那个大家族中,只贪心地占有着叶家那仅仅三个人给自己的亲情。
言厉……叶辛越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四天他们相互了解了很多,关于那个相互分别的五年,关于他,关于他的职业,当然也关于他身上的每一条伤疤。
他有着组织条令,自当不能说太多,但是他却愿意耗上一个下午或者一天的时间来告诉她,一些他认为可以告诉的事情。
好似他离胸口只有两厘米的地方有着一个经久不灭的枪伤,子弹被取出的痕迹,那是言厉还在名震世界的“西南猎鹰”里面的时候,一次出战伊拉克突破恐怖分子的时候被射伤的。那一次他差点回不来,是他的队友们咬牙掩护着,他拼尽最后一口气才等到了营救……
他左肩膀也有着密密麻麻的刀伤,那是在一次十分险恶的亚马逊森林中的求生训练,那个时候他和队友步入瘴气林,在作战包丢失的情况下不能取得生水进食,所以每位队员只有快速划破左臂用血液支撑,一个月后他们走出了毒瘴林……
还有腰部那原本应该是一条长而深的伤疤,却后来被新月图案取代的地方,那是世界特警搏击比武,他打进决赛,最后在腰部重创的情况下打败了首都前任兵王,成就了“猎鹰”的称号……
还有无数道,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每一条伤疤都数计着对于祖国的奉献,每一道,都谱写着一个男人骄傲的功勋。
言厉当时坐在沙发上抚着她的长发,平静似水的表情似乎那些伤疤都不是出自于他。他的身上有着常年在战场上沾染的血的腥气,和属于那最初始大地的气息。
叶辛越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沙发上和大厅里裹挟的男人的气息,他很爱干净,这个习惯源自于部队;她还知道了他每次走路或者跨步都必定是标准的七十厘米,不多不少,带着强大的气场和无法言语的稳健,有那么一刻,叶辛越竟然觉得他天生就应该属于部队,属于身上的特训服。
忽然脑海里迸发出一个名字,叶辛越微微蹙眉,走到屋子里唯一一间主卧里,宽阔的房间美好地摆设着一张米色的双人床,叶辛越拿出手机躺上去,竟然发现刚离开一会儿自己就开始挂念。
手机通了,周勖的声音带着十分明显的疲累。
叶辛越愣了愣,随即声音有些严肃:“周勖,老实告诉我,你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勖的睡意一下子醒了,他一向保持着高度警惕,十分浅眠,特别是在这座不知有多少人无声丧命的城市,周勖总是一向保持高度戒备。
闻言,周勖皱眉,打开台灯倚在床头问:“发生什么事?”
“……北方孤狼。”叶辛越只是说出了这四个字。
周勖立刻绷紧了神经,但是语气却略显轻快,只是无人能看到他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