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的药性慢慢在他身上发挥作用,只记得陷入昏睡前柔嫩的指腹划过肌肉微痒的触感,再后来好像有人在床边轻柔的给他掖好被角。
这么多年闯荡江湖,他早已养成就算入睡也只是假寐,枕下随时都有一把上过膛的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身处黑暗就得时刻保持清醒,这是他时刻谨记的箴言。
局部麻醉的药效对上他那身经百战强悍健壮的身体应该不至于如此,可他还是沉溺于那种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暖,留恋难返。
他的理智想他发出危险的信号,可身心却连连告饶,对未知的危险甘之若饴。
自然的,他终于阖眼,陷入旧梦,无法自拔。
1990,九龙寨,南区
邵逸斐被那个女孩收留,伤口基本结痂,不过左臂仍然包成木乃伊状,伶仃的挂在脖子上。
两人话不多,多数时间都是他在惹她逗趣,这人明明年纪比他还小叁岁,相处间却总是端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老成模样,冷冷淡淡,没有这个年纪女孩的天真气。
只有偶尔被他几句话激起脾气,那双眼睛才流露出一点生气,而他乐此不疲。
两人相处过叁天,他才知道她叫乔莉,他惊奇的说自己的妹妹比她小两岁,和她一样名字里也有个“莉”字,全名叫邵九莉。
本港受英国统辖,受外国文化影响,人们都喜欢根据中文名的读音来取接近的英文名当做小名。
他便猜她英文名叫Julie还是Lily,谁知乔莉冷冷瞥了他一眼,开口,
“我与你不同,我妈咪是大陆来的灿妹,不识英文,根本没人会给我起英文名。”
“说来可笑,就连我的名,都是爹地在听说妈咪又生了个女孩,想都没想,就因为他做流莺的姘头花名叫莉莉,便给我起名叫乔莉讨她开心。”
邵逸斐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意间揭开了某个被小心隐匿的疤,他才察觉到乔莉不是没有少女的天真。
隔壁每天不定时的叫chuang,不见身影的父亲,时刻粗俗辱骂她的母亲,那份难以启齿的工作,没有少女愿意整日活得狼狈,一切天真在这里显得多余可笑,或许装作不在意降低期许,才能守护那最后一丝少女的天真。
他突然有些心疼。
他看到她拎起桌下的塑料袋,门外走去,他自然认出那是那天初遇时她装避孕tao的袋子,知道她又要去卖这些,他也悄悄跟了出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工作的场面。
她站在那条i春一条街上,旁边是打扮艳俗搔首弄姿的站街女,她们共同招揽生意。
医用纱布装点的脸只露出眼睛以上和feng嫩的唇,饶是这样,她也努力笑弯一双杏眼,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努力推销商品,像是变了个人。
但他看的分明,她虽然笑着,那眼中却什么也没有。
纵使她的脸吸引不来任何雄性,但娇小瘦弱的身材仍有饿狼觊觎。
是买了朱朱的肥佬,i春一条街的米饭班主[1],因为性功能有问题,专喜欢叼年龄小的借以证他明雄性动物的能力,是个不折不扣的金鱼佬[2]。
就算知道是这样,乔莉也无法避开他的骚扰,她深知这人是她惹不起的。
肥佬淫xiao着掏出一张大金牛,她今天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娃娃领衫裙,领口是圆领开的比较大,他便故意把钱塞进她的领子里,手放下时隔着衣服不轻不重的捏了她的胸i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