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飞微微颔首,起身准备离开,与小编辑错身而过,瞥见他掏出那本样刊交到肥斌手中。
封面上女孩单薄苍白的身体一闪而过,纸页翻飞,如小小一只白蝶轻轻翕动尾翼,却不想会掀起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桃色杂志上不堪入目的字眼烧红的烙铁一般印在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烧的他疼痛难忍,悲,怒,悔,愧轮番袭击心底最后的柔软,一分一秒如在无间地狱,轮回反复,没有尽头。
终于理智慢慢恢复,他抬起头,眼睛熬得煞红,眼神冷得透骨生寒,却是在笑,“这靓女好绝色,我想签她拍电影,这些杂志我一并买了,然后浇油烧得干干净净。”
肥斌一脸了然,“这些照片都是谢安坤的细女送来的,本就不赚钱,也不收飞哥钱,权当帮忙喽。”
很明显,肥斌并不知情,他知道,谢安琪的那些惯用手段,终于要使到他身上了。
赵奕飞应下,转身出了门,脸色变化,眼神狠戾,打开通话记录,回拨昨晚打来最后一通电话,几乎是一秒接通,对面却故意不说话,只听见电话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是个熟悉的女声,清清冷冷,难听出情绪。
“往我演出用的大提琴上里倒水,这就这些计量?”
谢安琪终于说话,声音难得温柔,却是淬了毒的蜜,
“当然不止这些,只怕到时候你受不了打击,从天台一跃而下,上社会新闻头版,标题我都替你想好:贵族女校千金名媛变失足少女,羞愧难当一跃而下自行了断。”
“冚家铲!谢安琪,你要是动她,我保证你活不过明天!”赵奕飞一拳打在墙面,暗红随指缝流下,暴怒无处发泄,呼吸颤抖着,异常粗重,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个疯女人,可最后都化为罕见的惧意拉扯着笼上心头。
哪知对方似在报复昨晚他的行为,挂断电话好干脆。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飞快跳上黑色平治,速度加到最大直向庇理罗女校驶去,
“乔莉,拜托,千万拜托,不要有事好不好!我不能……我不允许你有事!”
粗粝喑哑的声音一遍遍在车里回响。
……
庇理罗大堂,校庆舞会后台。
邵九莉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得意狂妄的谢安琪,声音异常冷静而笃定,
“那些照片果然在你手里。”
“你刚在和赵奕飞call电话?”
谢安琪未能从猎物眼中欣赏到惊慌与绝望,不免大失所望,但绝不会就此罢休,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当然,你说若是他看到那些会怎么样?”
邵九莉神色一滞,却又马上恢复,嘴角拉开一抹讽刺的笑,轻哼一声,眼里满是轻蔑与同情,
“还能怎么?当然恨不得杀了你,难道你不知他中意我钟意的发狂?”
“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我知就算你脱干净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轻轻巧巧几句话,四两拨千斤,转眼看对方早已被激得发狂,看着她一脸怨毒。
反将一军,赢得毫不费无吹灰之力,谁高谁低一看既知。
谢安琪仍不死心,盯着她的脸企图看出一丝破绽,可惜眼前这位邵九莉小姐完美无瑕,无可挑剔,金马影后不过使出十分之一演技,便已让观众陷入疯狂。
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再离开靓仔飞,我兴许会大发慈悲你一马,等哪天我和他玩够了,会大度再把他让给你。”谢安琪依旧选择负隅顽抗。
“这可难搞,我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怎么让你啊。”邵九莉一脸无辜。
谢安琪坚信她只是虚张声势,“你演技很好,就是不知道一会到了台上,会不会发挥失常。”
邵九莉看着她,轻笑一声,笑声清脆,腮边酒窝深陷,笑容甜美过周慧敏[2],随风摇曳的白罂粟终于大方展示身姿风韵,足以秒杀一切。
“那就拭目以待喽!”
[1]自梳:粤闽地区女子盘起头发以示终身不嫁,19世纪30年代后多成为港澳显门富户的“住家工”
[2]周慧敏:香港歌手演员,荧幕形象清纯甜美,是一代玉女掌门人,图就是周慧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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