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黑压压的云扣在头上沉甸甸,好像就没有散过,淅淅沥沥,持续快几个星期,更利于黑暗滋生,巡警穿被雨淋的皱巴巴的浅绿制服,步调悠悠,冒雨在街头巡逻。
鬼天气,抄牌都不见几辆车,着实浪费生命。
见污水横流的暗巷尾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烂仔,赤裸上身干瘪,下身穿历经脏污沧桑,乌黑油亮快看不清颜色牛仔裤,鬼鬼祟祟交换小小胶袋装着的白色粉末。
持起警棍便要上,然而脚步未迈出又想起鸟笼似的公屋里挤着的七十老母风湿正发作,发出“嗬嗬嗬”的垂朽的哀吟,正值期的叛逆期女儿穿低胸装低腰裤夜蒲彻夜未归。
如此画面一闪而逝,便逼停了脚步,一二叁四五个烂仔,明显是一对多,还都是白粉仔,吸过粉亢奋红眼,缺了粉更糟糕,为毒资老婆都能逼去做鸡让人叼,急眼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如果其中有得艾滋的更是不得了,怎么敢贸然招惹。
“叼你妈嗨,这批货好次,掺了多少石灰,还这么价贵……”
“这几天风口紧,兴义安的货都难运来,更不要提其他人了,这叫供不应求市场规律懂不懂……”
巡警的脚步声隐没在几人的对话中。
……
潮湿的水汽紧紧附在衬衫衣料上,原本挺括的衣料无精打采瘫软着,校服裙摆都像吸满水一般沉的散不开褶。
邵九莉心不在焉的在厨房施展厨艺,西多士差点烧糊,还好反应够快,及时抢救出锅,不太完美的一份夜宵就此诞生,便匆匆进入骨碟,迫不及待发挥它道具的作用。
今夜一干社团话事齐聚赵奕飞书房,共同商讨如何拯救稳定港岛毒品市场,严谨认真过为市民解密股市的经济学家,蛊惑韭菜跳进自愿跳下填补泡沫缺口。
而他们为全港底层精神空虚,懒对灰败现实者解密精神刺激和生的意义。
自口水基出事后,果然打草惊蛇,隐隐的不安使这些人选择推迟货入港的时间,从长计议。
她想探听详细的变动,却不敢贸然行事,只得采取送夜宵这种迂回战术。
哪知端着碟刚走到门口,厚重的玄木大门却已经推开,给凶神恶煞的话事叔公等一个个出来,都看到邵九莉的脸,同时看向她时眼神中的凶恶狠意都隐藏不住。
呵,有人在口水基被判二十年后曾去监狱看过他,监狱里口水基终于想起这个眼熟无比的阿嫂原来是自己杀了泄愤的那个二五仔的妹妹,又想起亚力说搞场子的是个学生妹,便一口咬定邵九莉为给他哥报仇,和警察勾结,坏了好事。
又想起离岛发生的事情,便对邵九莉这个阿嫂很是猜忌厌恶,
好在赵奕飞终于出来,接过她手里的碟子放在一旁,一把揽过她的腰,带向怀里,
“已经好了,马上陪你休息……”语气是温柔的,然而她却未见他充满戾色和占有的眼神冷厉,威压扫过,再无人感叫嚣。
抱着她回到床上,除了衫躺下,埋在头亲了亲她的胸口——一根银链坠着他向她求婚时的那枚戒指,正垂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