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主 为何任我身边爱人
离弃了我下了车
你怎可答允 」
她也低喃着什么,无人能听清,又嗔又怒,似乎到最后也要同他置气,抱膝痛哭时也要无声。
只有串串泪珠落地,也几乎无声。
……
漆黑的别墅,寂静无声,自从慈姑住进疗养院以后,落地窗前厚重的丝绒窗帘就再没有拉起过,陆伯仁也并不在意,从小到大陆宅对他来说不过是座睡觉的房子,母亲神志不清时甚至连睡觉这点功能都无法办到。
这样一个他一辈子都想逃离的地方,却即将成为他魂归的地方。
他这一生所有机关算尽,坐拥成果都是败笔,谋来与她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纠葛误会,擦身而过,阴阳永隔。
运筹帷幄,玩弄人心于鼓掌间,却始无法让她相信一句我爱你。
格洛克放在桌上,他再次拿起那封绝笔信,信上内容甚至可以倒背,她和他的往事系注在浅薄一张纸上,再无其他。
当年周宏山的大佬,兴义安前龙头被人算计时他由于家族立场没有出手相助,引来昔日兄弟反目,周宏山的离间报复。
他欲金盆洗手,又招来那些早已离不开陆家曾经的主顾当然不会同意,入狱之后被他牵连的那些人,发泄报复自然通通冲向她……
而他在狱里拼死也无力阻止,这时符润找上他,答应帮身陷囹圄的他报仇,又以Vivian的去向为要挟,让他重出江湖帮他们做事……
他未尝没有察觉出符润根本就不知道Vivian的下落……她被报复尸沉大海,而Vivian同她一起,他不敢去想生还的可能……
只要有一线渺茫的希望,他都愿意相信,这些年也是靠着这个执念骗自己活下去。
如今执念已解,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做好遗产继承手续,他能留给Vivian的就只有这些,现在他只想见她……
格洛克举至心脏处,一声枪响隐没在外面阵阵烟火绽放的声音中,白色西服绽开绚烂的花,他终于可以带着这支花去赴那场葬礼。
桌上信纸随他倒地时掀起的风徐徐飘至血泊中,信尾那明显不同于上面,明显是后来添上的语句,一个个遒劲深刻的字迹被血浸湿。
——黎芮,下一世我们从头来过
……
1995年,联考如而至,邵九莉赴刑场般进入考场,未来及在悲伤中停留,便又要融入快节奏生活,念书,毕业,求职,工作,结婚,生子……躲不开的按部就班。
像一个盒裹一个盒,人被挟着在名为人生的盒中被时间紧紧捆扎好,流水线上高速翻来滚去,逼着你向前再向前,最终套在一个或精致或潦草的木盒,埋入土层。
毫无悬念考入港大,几乎没有犹豫便选念了工商管理,以她如今的条件资本,完全可以像其他这个阶级的同龄人,改学哲学艺术这些不用担心就业或未来需要,只需要按照自己的爱好沉浸自己的追求的专业,可她偏偏不愿放弃邵氏航业,选择念工商管理,尽快担起邵氏。
大学里的时间过的更是飞速,她向来沉浸与学业,其他事宜几乎两耳不闻,每天在学校和邵氏之间来回穿梭,邵氏稍有起色,却又到97遇上金融危机,新亏阮以泽出手相助,帮助邵氏度过难关。
唯一的轻松时刻似乎只有和阮兰珍小聚的片刻,两人一起看叶美娟从日本寄回的照片和漫画作品。这时的叶美娟身边多了个清冷少年,当年那个跟在赵奕飞身后的古惑仔少年。
寄来的照片里两人或是同在小樽看雪,或在东京塔同赏夜景,或在京都神社许愿。
这似乎成为她少有的乐趣,给忙碌的生活聊以慰藉。
有时也会和阮兰珍同去戏院看戏,被阮兰珍吐槽多少遍,老姑婆只知道念书念书,不知道找靓仔看戏,天天和她厮混,都有靓仔跑来问她是不是juile的女朋友,原来身边男仔都以为她邵九莉是同性恋!
后来两人去看那部突然爆火的黑帮片,比起动不动就追车枪战的动作片,主人公都是街头烂仔,拿砍刀打打杀杀倒显得过分真实,看到其中已经当上话事的男主陈浩南,依旧无法阻止仇人为报复在他面前杀死未婚妻小结巴,邵九莉罕见落泪。
这时阮兰珍才反应过来,叹一口气,欲言又止,终于想起来什么尘封已久的细节……
到1999澳门回归,她顺利毕业,匆匆褪下学士服,便被同门推去兰桂坊派对庆祝。
快散场时,她喝的醺醺然,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男仔,她眯了眯眼,似乎想起对方好像是同门师兄,两人因为某个课题有过短暂交集。
原来对方看到她独身一人,想送她回去,而她居然没有拒绝,或许那晚派对太过火热,又或许她看到他的眉眼和那个人太过相似。
两人出了PUB,男仔去开车,她在街边站了许久也没等到那男仔过来,八寸高跟支撑过叁十分钟已是极限,她终于决定动身去找。
终于在街边远远才看到男仔正在自己车边与一个差佬起争执。
距离太远,光线昏暗,那差佬的脸自然看不真切,只是光看那身形却足以让她心惊。
一晚怎么可能遇到两个和他相似的人,她都怀疑自己该去看心理医生。
越走越近,两人争吵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我不过是在这停了不过两分钟下车买了包烟,你凭什么抄我牌(开罚单)!”
“凭我是差人喽,当差人,自然要积极工作,好回报纳税人。”慵懒的调子,挑衅的语气,不像差佬,倒像街头烂仔。
“督察级别的差佬还需要亲自上街抄牌?你分明就是针对我……”
“好叻啊,没错我就是针对你,怎么,需不需要告诉你警号去投诉?”
“好好,我认栽还不行吗?拜托这位阿Sir,我究竟怎么招惹到你?”
越走越近,邵九莉看着男人的背影心跳越发快,可一瞬间,她突然又停下脚步,怕失望,怕落空,所以故技重施,想仓皇出逃……
而男人丝毫察觉,同时转身,看到她,先她一步追到她身后,拽住她揽进怀里,又朝那男仔挑衅一笑,
“你撬我条女,你说你怎么招惹到我?”
她抬起头,还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依旧英俊,却因为岁月经历更加成熟迷人。
“我的未婚夫早过世,谁是你条女!”
她看着他眼中喜怒哀惊不断转换,乘他不注意时,用手快速揩去摇摇欲坠的泪滴,好险,辛苦她动作够快,又换副凶悍表情,把这些年的辛苦全然发泄出来。
可惜他足够无赖,缠她缠得足够紧,挨多少记拳也不肯松手,还要当街吻她,直到那个被他抄牌的衰鬼看着他们打受打击的离开,才松口。
这些年错过的太多,可现在也为时不晚,他愿意那余生补偿,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一直缠着她,直到她愿意原谅自己为止……
……
关于这四年飞哥做了什么番外里会解释,这章能写这么多字我也没想到,本来还打算12点发的……(x_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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