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面一波人中为首的确拿着一部手提电话来到他面前,对着他呜哩哇啦,说了一通,不知道在说什么,可赵奕飞还是听出这人在说的话是缅语,这些人根本就是陆伯仁雇到的当地佣兵,什么都听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什么也不会害怕,当然也不会忌惮他。
这时电话里响起陆伯仁的声音,“虽然我想这么说,你一定很难接受,但黎耀北他是差佬,今天必须解决他。”
“我的人怎么处置是我说了算。”
“如今那些人你都见过,你要明白,我们现在已经是同揸一条船的人,要是让差佬坏了事,这账该同谁算?”陆伯仁声音平淡,却丝毫没有退让的痕迹。
“好,我的人,我自己处理,不劳你们动手……”赵奕飞说着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笑着拉着黎耀北将他狠狠摔在其中一辆福士的车门上,“看好了,你们都看好了!”
手枪扳机扣响。
砰—砰—砰
叁声枪响后,叁个离他们最近的缅甸人应声倒地,赵奕飞反应迅速,拽开车门飞身跳上那辆福士,黎耀北配合默契,在一片枪声中依旧沉着,翻滚闪避一气成呵,掏出枪收尾,打倒后面扑上来的缅甸人,再闪身上车。
赵奕飞发动汽车极速转弯以侧边车门挡住正前方扫来的子弹,后发疯似的提速,绝尘而去。
“飞哥……飞哥……”
“有什么事一会说……”
“不行啊,在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黎耀北苦笑一声,用力捂着右面胸口流血不止的伤口,口中不断涌出的血腥咽都咽不及,呛到鼻腔,每说一句话都伴着窒息的痛苦,肺像被一点点生生撕裂,灼辣疼痛。
尽管他努力压住沉重的喘息和颤抖的声音,还是被赵奕飞发现端倪,转过头,才看到浑身被血染的不成样子的黎耀北撑着笑看着他,嘴一张一张,像脱水濒死的鱼。
“飞哥,对对……唔住……”
“不要说了!”赵奕飞怒喝一声,慌乱的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一只手塞到他胸口,企图堵住那致命的伤口,可不一会,外套就被鲜血彻底浸透。
“我叫你不要说了!”赵奕飞猛踩下刹车,在车里翻找,企图找到什么止血药品,然而车里除了一小包四仔,什么都没有——大概这些人也同好些烂仔一样,习惯于用毒品止痛。
“叼你老母!”他抓起装着四仔的胶袋,发狠的扔下车。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做……反骨仔,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你做我大佬……”
“扑街,不要说了!我叫你不要说了,你听不听的懂啊!”他发泄似的重重锤在方向盘上,力大到指骨间鲜血淋漓却麻木到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终于找到遗落在角落的手提电话,他颤抖着手去按数字键,滑腻的鲜血使他按都按不准,终于艰难拨通999call白车,
“先生,请问您在哪里,需要什么帮助?”
“对……唔住。”黎耀北说完这句话,却终于是再也撑不住,歪着头全靠向车门,阖上眼睛,没有了生息,只有嘴里猛的涌出之前强压下来的汩汩温热鲜血依旧细细流着。
“我在九龙……”
话说半句,只听见电话当啷落地的沉闷响声。
“先生……先生?”
回答对方的是一串忙音。
他饮恨难语,几近于哑,眼框发红,粗喘着近乎发疯,直立于于炎炎烈日下,直视赤红炎阳,双目被刺的短暂失明陷入一片黑暗也不罢休。
良久,黑暗散退,只剩刺目雪亮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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