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谢栾,抛出自己的救命稻草,“我……我知道阿宋在哪里。”
谢栾顿住,李二想要站起来,却被翟紫兰一脚踩在底下,“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复又转头,“小侯爷,你别信。”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敢在这里说虚话。”
翟紫兰动鞭子,就要先把人打趴下。
谢栾举手拦住,李二赶紧爬过去,“小侯爷,小侯爷,我没有说胡话。我真的知道。”
“说。”
他冷冷一句,李二咽下口水。
在双肘的支撑下,站了起来。
“我……我不能说。”
“好啊,小侯爷,这个人就在耍花样。”
翟紫兰翻了个白眼,还不如杀了,免得在这听这些废话。
李二咽下口水,“小侯爷,只要你可以放过我,阿宋小郎君我能双手奉上。”
北风悲号,将谢栾的乌发吹散。
翟紫兰琥珀般的瞳仁紧缩,就连鞭子都忍不住抓紧,“小侯爷,他是王康的人,信不得。”
烈烈风起中,谢栾坐在轮椅上,转向另一边。
众人不知所措,听得一声,“带路。”
李二欢天喜地,翟紫兰无语,“小侯爷,你认真的吗?”
这种人能信?
第19章 野心
谢栾并未停住,李二在后推着轮椅。
翟紫兰一双眸犹如暗夜灯火,驿站时与驿卒攀谈的就是李二,能做这类事,大概是王康的左膀右臂。
信这样的人,不亚于与虎为伴。
当然,说李二是虎,抬举了。
她气的将鞭子收起,发出极大的声音,又看了看同样站着不动的守卫,怒喝:“一个机灵的都没有,赶紧去保护小侯爷。”
朱刚抓了下脑袋,“生什么气?”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都清楚。
小侯爷如今已经没事了,一个打五个都没问题,不过就是个小守卫,怕什么。
翟紫兰生气,怕不是吃醋吧。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说。
翟紫兰白了一眼,不想理会。
朱刚扁着嘴,“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有一说一。喜欢小侯爷就大胆的说,何必吃一个小娃娃的醋。”
她怒瞪一眼朱刚,“你说什么,我吃阿宋的醋?”
这说的什么胡话,且不说她不喜欢谢栾,再则,阿宋是男子,她要吃哪门子飞醋。
才想要解释,就看见朱刚揶揄的眼神。
“算了,懒得和你说。”
翟紫兰转头处理芙蓉田庄的事情,王康比他们做的还狠,为了不被人知道自己的生意,一些佃农直接被割掉了舌头。
田庄的其他人先押到地窖记下口供,之后等谢栾回来再商议报官。
一直到了灰烬之地,谢栾停下思绪,李二喊了声到了。
这才看向眼前的景象,简直是惊心动魄。
火如琉璃通透,将这里的一切烧了干净。只剩下一个水缸,还有些许断壁。
谢栾冷漠的目光扫过,“阿宋在哪?”
李二扑通一声跪下,惶恐说道:“小的做了坏事,也没有任何资格乞求您饶命了。但是小的家中还有两个弟妹,他们无辜。还请小侯爷到时候能放过我的家人……”
他想活,但现在希望渺茫。
但不能再连累家人,李二跪在地上,“小侯爷,祸不及家人。”
谢栾的目光淡漠,“那些被你们拐卖的女子和孩童,是不是也在你面前如此求过你?”
“做尽恶事,惠泽家人。
“遭报应时,却乞求不要祸及家人。
“你配吗?”
李二脸色一白,面如死灰,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莲田左侧。
层层青树,雪落缝隙,目光抵达处是荒废的房子。
假山群最里,也最为隐蔽。
谢栾立刻让人推着他去,进田庄时火势凶猛,形势混乱。阿宋带着人逃不远,如果是趁着混乱,跑到假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了假山后,最先看到一座屋子。
老旧不堪,许久没住人,落锁的门上结满了蜘蛛网,在火把与灯笼的光亮下,却没有想象中的恐怖。
他脑海中想起无数的惨案,死去的人脸皆成了阿宋。
如果门后的人真的出事了,谢栾将会恨死自己。
守卫上前,门拍的很响。
“阿宋小郎君,阿宋小郎君。”
不管怎么敲,里头都没有声音。
直到有人喊了声谢大哥,谢栾在轮椅上惊喜地扭头,黑暗之中,从茂林修竹后钻出三个身影。
“阿宋?”
“谢大哥……”那人忽然停下,她慢慢的掀开被子,一双濡湿的眸子震惊而失望,“你不认识我了吗?”
谢栾思索片刻,并没有想起来。
他如今担心的是阿宋。
“你们认识阿宋吗?他在哪里。”
楚雪咬着唇,谢栾居然不认识她了,捏着被角的手发白。
她心中一狠,将重重的被子丢下。
其余两人慌乱的想要去捡,但被子一落地,又脏又重。
就这样,雨水浇了他们一头。
为首的女子本就体弱,颤抖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栾,“谢大哥,你原恨我这么深。”
恨?
侯府的守卫各个耳朵灵,目光立即锁在了谢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