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避不开也逃不掉,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轻声提议道:“那个……要不还是你来亲我吧。”
她委实做不到那画册上的奇怪姿势。
苏涿光幽幽看着她:“你确定?”
这一问,更多的是试探,甚至是征求。
他的嗓音低缓,落在她耳畔像是不经意越过的夜风,偏又屡屡拂弄,缠绕她心头。
乔时怜已勾住他的脖颈,加剧了心跳:“确定。”
她已不是不经□□,又怎会不知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窗扇拂开雨色,微风撷至,烛火顷刻明灭,揉尽朦胧。灼烈的吻再度贴近,他掠过她的唇畔,缓缓往下,刻意挑动着她敏感至极的感官。
乔时怜想,抛却那些羞赧,她应是从未抗拒过他的。许是在前世那死后的飘摇之中,他成了荒野昏雨里唯一一抹重色,猝不及防,从此她待他,便要比旁人多几分不同。
直到从季琛口中知晓他喜欢她。那自然一切都是顺势而为,他得他所喜,她寻得她的安身地,一举两得。
她从未去深究过,她对他究竟是何心思。只不过在这深重交织里,她已没法去细想。这一次他极为缓慢,让她逐而适应这尚不熟悉的事。至烛火燃烬时,视野昏昏,他越发急切,狂骤,她敞怀接纳着他的所有。
“苏涿光,苏涿光……”
起初,她还喃喃喊着苏涿光的名字,一如平时。自从她嫁至将军府,她喊不出夫君二字,她兀自觉着他的大名更为顺口,他好似也不在意她如何唤他。
直至半道,她呜咽着音,“苏少将军…”
换来的是男人愈沉的回应。
不知长夜几更,雨声收时,窗棂处,散落的桂子被风挟裹着拂满漆夜。乔时怜缩在他怀里,被他抱去湢室时,她还未缓过神来,甚至也没了力气。故而此番俩人一道坐于浴盘,纵是她不着寸缕地躺在他怀里,由着他浇着温热清洗着各处,她也无力去害羞推却了。
但她不明为何,苏涿光为她沐浴至半途时,他气息错乱,陡然起身离开了,换来了兰泽入内服侍。
“苏涿光呢?”乔时怜奇道。
兰泽笑得意味深长,“少爷是怕少夫人累着。”
不多时,秋英端来一碗药,“这是少将军夜里让我熬的,应是给咱们少夫人用的吧?”
乔时怜正是更衣时,玉首轻点,“是。”
想来他对她真是照顾周全,时时记挂着她的身体。
未几,乔时怜穿戴齐整,端起药欲饮。
却闻一极微之声蓦地传来,紧接着她的药碗被一石子穿碎。
第42章 42 、上路
残雨歇, 秋声断落。
热雾萦鬟,乔时怜从湢室出。及被苏涿光抱回卧房时,她仍对此前之事满腹狐疑。
彼时那药碗她正欲服用, 却被赶至的苏涿光远远以石击碎,裂开崩析的瓷块从她指尖散落, 吓得她险些滑倒在湿漉漉的地面。好在苏涿光疾步而来,不由分说地搀住了她并抱起。
离去前, 他让侍女清理了瓷碗碎渣, 未对乔时怜解释缘由。
“那个药是有什么问题吗?”
乔时怜心想着,既然药是秋英亲自煎的,断没有害她的道理。
却听苏涿光答:“是避子汤。”
乔时怜微微一怔,她确实忘了母亲千叮万嘱交代的圆房一事,是为了让她能怀上将军府的子嗣。只是那会儿她一门心思尽在圆房这等事的羞耻里,也未多在意。此番回想起, 母亲话中多是生怕她肚子不争气会被人欺的意思。
那苏涿光此番举止又是何意?
苏涿光捻好被角, 续道:“这避子汤是我喝的。”
自成婚那日起,他便在服用避子汤。只是今日出了点差错,让秋英误以为是乔时怜所用的药, 给她端了去。
乔时怜:“?”
他居然一直没告诉她。
“你身体本就不好,喝不得这个。”
苏涿光在婚前便向大夫了解过这药弊害,显然,比起乔时怜, 他自认自己皮糙肉厚耐得住此药。
他垂眼瞧着她细弱盈盈, “且生子伤及元气, 过于凶险, 我不想你涉险。”
他想,哪怕乔时怜底子足够好, 他也不愿让她冒这个险。
在远离京城的西北,休战时他也曾于边陲小镇随意走走,那里人丁不兴,抛去战乱的缘由,便是有许多妇人死在产子之中。不幸者,一尸两命,或徒留男人抱着婴孩嚎啕;有幸者,母留子去,母体却也顽疾缠身,羸弱不堪。
不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愿让乔时怜以身相涉。
乔时怜迟疑望向他:“那你…不怕惹闲话吗?”
那时母亲与她长谈,几番强调新鲜血脉对于名门是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像苏家这样血脉单薄的将门,定是极为看重她能不能延续香火。按母亲的话来讲,就是她嫁入将军府后,会有无数人盯着她的肚子。虽然乔时怜一想着此话,就觉得瘆得慌。
“他们似乎没有胆子编排我。”
话落,他顿了顿,“和我的夫人。”
苏涿光转念又道:“你若是喜欢,也要待日后你身体好些再从长计议。”
乔时怜摇摇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