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从来都是她。
魇兽似是察觉到主人悲痛难言的心情,主动走到他身边,用头拱了拱他的手以示安慰。
润玉的手不经意间划到了一个光滑冰凉的物体,定睛一看,原来是魇兽脖子上不知何时,竟挂上了一个墨蓝色珠子。
心中似有所感,润玉僵硬地伸出手,有些激动地解下了魇兽脖子上的细小链子,将珠子握在手心。
就在他的手拖住那颗珠子的时候,邝露的声音蓦地在大殿回响——
“陛下。”
润玉浑身一颤,纵然心中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邝露留下的虚幻之音,他脸上仍是挂起了笑意。
似哀切,似欢喜。
“……我在。”
“邝露如今所行之路,荆棘密布,艰难险阻。”
“总有些心中之事,不吐不快。”
“此话当真?!”丹朱几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若锦觅真能说服斗姆元君,愿意她见上一面……赶紧去告诉陛下这个好消息啊!”
彦佑点点头,“此事确实需由陛下出面。”话音一转,他有些迟疑,“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润玉他,他如今……”
丹朱长叹一口气:“他如今怕不是要在璇玑宫里生根了。”
彦佑脸上也没有了贯做的轻浮笑意,微微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情之一字,最是难料。”丹朱与他并肩而行,“以往我们谁有没捅破他的心思,只盼着他能自己知晓。谁知一个两个,竟是都闹到这步田地……”
先是锦觅后是润玉,两人想起往事,俱是感慨万千。
润玉如今闲着没事儿,就爱握着那珠子,听听邝露的声音。
“……从殿下到陛下。我总盼着啊,有朝一日,那个曾在彩虹桥见过的白衣少年,会回头看看我。”
为何不早告诉我。
“却没想到,纵我陪你历经千难万险,走过万水千山,也终是比不过,她与你初见的天真笑靥。”
你以前,曾是何等心痛。
“我曾想过,只要能伴您左右,名分什么的,并不重要。可在另一个世界历劫的这几年告诉我,爱情里,是从来容不得第三个人的。”
我虽身在至尊,执掌天界。但却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身边之人更是向来寥寥。
“邝露虽然爱如萤火般卑微,却也绝不愿与人并称一类,沦为那见不得光的替身。”
因此,从来没有什么第三人、从来也没有什么替身。之后的漫漫岁月,你会是永恒的唯一。
“如今,我也有些倦了。”
所以不要,不要丢下我。
“邝露曾以为,比起火神,夜神殿下温润如玉恰似那漫天星辰流光。”
我甘愿为之前所做的,所有令你心伤之事而付出代价。
“但不曾想到,比起那红莲业火,夜神的泠泠暗辉,更为灼人。”
只求你能回来。
“露水尚能克火,却是永远无法润泽,那光滑冰凉的玉。”
……回来。
即使是当年受雷刑,润玉也不曾如此痛过。
五脏六腑好似生生被人割裂开,润玉死死咬住嘴唇压抑自己的悲鸣,只觉得什么涌上喉咙。
“咳咳。”
地上一片猩红,润玉额头青筋暴起,连眼角都染上了几分血色。但他却丝毫没有尝到什么血腥之气,只觉得口中满满的,全是苦涩哀戚。
一遍又一遍,纵然如此之痛,润玉也依旧没有放下那珠子。
这是邝露的声音啊。在他找到救回她的方法之前,它是唯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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