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径直打断了穗禾的指摘,却是来自魔界的坐席。旭凤僵直着身子站起,面目狰狞,眼睛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他大口喘息着,风驰电掣一个转身,狠狠地瞪着身旁的魔后,指尖琉璃净火熊熊而起,仿佛要用最为纯粹的武力,压下这世间对我的一切指责。
“这事和她没关系。”他哑着嗓子说道,似要说服所有人,却又似乎说服不了任何人。“天魔大战不是锦觅的错。丢失忘川,更和她没关系。”
“不是她的错,那又是谁的错!”穗禾狂笑出声,摇摇晃晃地走到魔尊面前,目光呆滞地望着对方指尖的幽蓝火焰,“尊上,你说啊。天魔大战不是锦觅的错,那又是谁的错?丢失忘川不是锦觅的错,那又是谁的错!”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旭凤整肃神情,望向对方的目光渗着不加掩饰的怒意,“忘记我的警告了吗?魔后!你若敢再说一句,我就——”
“你就杀了我?”穗禾俯下身子,笑得涕泗横流,仿佛刚刚被威胁的人并不是她自己一般,“面对事实吧,尊上。天魔大战本就因锦觅而起。而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也不会败给天帝,进而丢了忘川。即便坐上了天后的位置,也永远无法洗清她的罪孽,也无法——”
“锦觅无罪。”润玉轻飘飘地瞥了穗禾一眼,冷冷打断了她,“她无罪。因为,天魔大战,从来就不是一个错误。”
“稻草早已堆积成山,只差最后一根柴火。而锦觅,不过刚好做了那根柴火罢了。”
“润玉,你这是什么意思?”穗禾不明所以,怒气冲冲地瞪了过来,“你一心袒护她,别以为其他人看不出——”
“本座并没有和你说话。”润玉头都没抬,再一次地打断了她,“真正令本座好奇的,是魔尊的意思。而背负先水神和先风神两条无辜性命、依旧身为天界通缉要犯、不得不叛逃魔界寻求庇护的你,恐怕并没有插话的资格。”
“本尊的意思?”旭凤迟疑片刻,将手中净火收归无形,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了身侧的穗禾,“天帝陛下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悬崖勒马的是将,而悬崖不勒马的,才是真正的王。”
“王与王的战争,从来都不会随意发动,但一旦发动,就再不会因任何一个独立的人而停止。”
“本座既然得了天界,便早已看清了悬崖的位置,也纵身踏下,至此破釜沉舟。要么在绝壁中攀援,要么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