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仍然有笑,很浅,如同此时俯瞰着大地的月光,“繁叶姐姐还要逃避我到什么时候?”
不大的空间里,温止的脸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呼吸,可这样近的距离,她却看不清他眼底弥漫的情绪,很深,仿佛一个陷进去就会沉沦的深渊。
陆繁叶的手仍然抓在车门上,有些紧张地笑着:“……我没有逃避你啊。”
“下次再说是什么时候,繁叶姐姐,你连我的信息都不回。”
“那不是没看见嘛……”
“看见之后也没有回。”
“时间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
温止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在陆繁叶愈发心虚准备摊牌承认的时候,他忽然笑起来,淡得像月光,“给我个机会说清楚吧,如果会让你觉得困扰,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听到最后那半句,她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所以她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好”。
温止身体坐正回去,望着车窗前方的路面,银色的月光,像他此时微笑的弧度。
他说:“上次你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是去了你家之后发现你发烧的那次。其实你是想问我一些事情吧?”
“想问我八年前为什么离开,对吗?”
他语气平常,眼睛没有看她。
陆繁叶很小声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还记得江燃吗?”他忽然问起了一个很久以前认识的人。
陆繁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再次点头。
江燃是她妈妈的朋友的儿子,跟她差不多大,在没有搬去温止家的城市之前,江燃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作为一个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爷,江燃脾气不好,作天作地,她也是个爆脾气,两人不打不相识,友谊完全是青一块紫一块打起来的。
决定搬去温止家的城市时,江燃还特意买了个三层大蛋糕送给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说临行前满足她一个愿望,将来也死而瞑目。
结果当然又是打了一架。
小学时男孩子发育跟不上女生,江燃被陆繁叶降龙十八掌揍得眼泪汪汪,终于学会了说吉祥话,祝她一路顺风。
搬家之后,的确是没机会见了,那座城市她没有再回去过,但仍然可以用手机联系,互相吐槽新的学校情况、同学怎么怎么讨厌、哪个老师很烦。
陆繁叶说的最多的,自然是温止。
彼时十几岁的江燃已经开始谈了女朋友,看到陆繁叶每次聊天都要夸她的神仙朋友,啧啧道:“被你夸得像个神似的,等着,我寒假去你那边玩,让我见见。”
陆繁叶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都是替温止感到骄傲,“你见了可别自惭形秽。”
寒假的时候,江燃真的来了,陆繁叶带着温止一起去接的机,期间一起去看过雪,一起去过电玩城,陆繁叶带着多年不见已经成熟许多的江燃玩过了城市所有有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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